她故作不懂:“我哪有不開心?”
聞銘沉了一口氣:“你沒有抱我!
他語氣中竟然像是有埋怨。
機場到達層,他站在津港盛氣凌人的秋風中,以為他的女孩兒會像小燕一樣撲過來,女人香盛滿懷。
但是沒有,姜昭昭只是坐在商務車,靠內的那把座椅上,朝他招手:“聞銘,聞銘!”
‘中保特衛(wèi)’的小九只負責安全,不進行姜女士的日程匯報。
他不知道她中午和一個運動派老錢風的女人喝過茶。
姜昭昭現在抬手環(huán)住他。
她情緒不高的時候就這樣,乖順,話少,回避。
聞銘試著理解:“因為我今天去周爺爺葬禮嗎?”
其實不是。
“因為我見了蘭姨?”
其實也不是。
“因為我見了……他?”
他?姜昭昭被薛幼淇突然的出現鬧昏頭了,她現在才醍醐灌頂的想起來,皋城,葬禮,高志。
高志這個人啊,你說他善于鉆營,畏懼權勢吧,岳父葬禮,多少眼睛都能看到。他竟然抽出時間潛回明城。
你說他重情重義,思念深愛過的人?他卻在姜雙墓前掌摑姜昭昭。
聞銘都在想,這個人,可真是貪心。
她環(huán)著他,一動不動,呼吸輕輕淺淺的擾動著他的側頸和耳根。
聞銘起身一些,捧著她的臉:“看著好些了。”
姜昭昭點頭:“好了!
可是那些紅腫的,能看出高志用了多大力氣的指痕,印在聞銘腦中。
上午在太陽光下,當高志追出來問:“昭昭還好嗎?”
他只是轉過身。
陽光曬得他皮膚白到炫眼,他借著身高優(yōu)勢,睨視高志。
高志站在屋檐之下,是急匆匆追出來的,黑西裝黑襯衫黑皮鞋,他看不清高志臉上的情緒。
聞銘自始至終都沒有回答,他只是那么凝著高志。
大概五秒八秒。
也許十秒二十秒。
可是高志感受到的威壓,像是時間被靜止。
他那么年輕,氣場卻那么強硬。
他就那么沉默地轉了個身,就走了。
高志卻讀出絕對的警告。
但不用等他落地,高志就能從周淑蘭嘴里知道,他姓聞。
聞銘把姜昭昭從被子里抱出來,第一次問:“他為什么打你?”
打人需要什么為什么?
不就是強對弱的霸凌,野蠻對文明的釋放,生物學父親一露面就要擺的那一套譜。
她心情不好,沒工夫講那段強行的辯解和你來我往的爭吵。
“沒有為什么,他想打就打了!
她好可憐。
聞銘吻上去。
今天她的牙關有些緊,他哄著潤著,掌心貼住她的細腰,才有了可乘之機。
姜昭昭一面身體軟下去,一面腦袋里又冒出一個無厘頭的問題:聞銘是時間管理大師?
她知道他投資了一些項目,盈虧和他有關,管理和他無關。
還知道平都人物往來,聞部長已經不需要親自出面,全部委派給他。
還有玉南的警企合作,大概聽他打過幾個電話。
以及爺爺和外公,兩個隱退的人物,圍繞他們依然有大量的工作和博弈拉攏,很多時候,聞銘都要應付。
聞銘還要花費大把大把的時間陪她。
除此之外,他目前這個階段還有沒有好妹妹,姜昭昭持懷疑態(tài)度。
但是,聞銘還有另外的產業(yè),姜昭昭已經肯定。
她很多次夜里醒來,看到他在床尾凳和C座的陽臺對著筆記本忙碌。
那時候她從來沒想過他在忙什么,她以為除了‘啟航’,聞銘其他的投資也都要耗費點心血的而已。
還是說,‘啟航’,也不過是他一筆尋常普通的投資?
她的思路就這么信馬由韁,熱吻漸漸冷卻下來。聞銘抵著她的額頭,有些喘息。
“別氣,他今天問你了,我沒搭理他!
“。俊
聞銘很少這么說話。
姜昭昭驚訝,又問了一遍:“什么?”
聞銘那一把好嗓音,現在像是小學生在告狀:“他今天問我,你還好嗎?”
“然后呢!
他一本正經的,鏡片之后甚至藏著一點自豪:“我沒說話。但是我瞪了他一眼!”
“……”
不知道哪來的笑點,可是那團由薛幼淇帶來的情緒毛線球,像是突然被人扯到了線頭。骨碌骨碌越扯越長,那球也就越變越小。
她笑了,天色暗下來,她的笑卻把這間屋子照亮。
白色的牙齒晶瑩如貝,紅的嘴唇豐沛像櫻桃。
櫻桃……很甜。
聞銘的襯衣領口已經開了一顆扣子,足夠姜昭昭看清楚凸起的,昭顯荷爾蒙的喉結在滾動。
他又覆上來。
她終于開始識別他的清洌,她腦中的弦像是被彈了一下。
嗡嗡作響,把她從猜疑中震出來。
是不是,只是他有自己的事業(yè)而已?
為什么,區(qū)區(qū)一個薛幼淇,一個簡短的聊天,就能擾動她的堅定?
姜昭昭覺得,是自卑心在作祟。
她是美麗的,卻是私生女。這樣兩個特征加持上來,無端的,加倍的,惹人覬覦。
她是有拼命的,有能力的?墒撬┱谷_的舞臺,也是聞銘買來,放在她面前,捧著她在上面表演。
姜昭昭回應他的吻。
她不應該自卑,因為他們之間有愛。
她開始投入,喘息著升溫,手指像羽毛,輕輕去摸他的喉結。
聞銘輕輕笑了一瞬,聲音在她唇角含混不清:“就這樣,就不氣了?”
姜昭昭往后一扯,眼睛忽閃忽閃,嘴巴是腫的:“還氣。”
他捏著她豐腴的臉頰:“到底氣什么?”
這女人真的很會長。
她臉蛋是圓潤的,下頜,下巴和脖頸卻纖細。
胸部是飽滿的,柔軟隆起誘人的曲線,腰身卻細得不堪一握。
聞銘看著,等著她回答。
他好喜歡。
她決定掀起一角。
她問他:“為什么,當初告訴我‘啟航’很困難?為什么,要把‘輝騰’換成‘邁騰’?”
也真是不懂,她的思路為什么跳躍得這么快。剛剛不還在說皋城那一位嗎?
他老實回答:“為了留住你!
“如果當時‘啟航’很順利,你才不會留下!
哈,他竟然來倒打一耙這一套!
姜昭昭慪氣,秀眉一挑。
可是她看著他,不錯過他眼中任何皺褶。他垂了垂眼皮,抓著她的雙手:“但是我賭你擔心我,怕我收拾不了爛攤子,會留下來幫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