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銘沒出聲。
聞父便望了他一眼：“有喜歡的姑娘了？”
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，他不打算把姜昭昭暴露在聞父和丁老爺子眼前。
所以聞銘搖了搖頭。
聞父混了那么久官場，眼睛毒：“戀愛該談就談，但給不了人家的，別承諾�！�
一開口，就是領(lǐng)導(dǎo)四兩撥千斤的敲打。
聞銘臉色垮下來：“馬上要見外公了，咱們別聊這戀愛結(jié)婚的事了�！�
聞父臉色也是一僵。
父子兩人直到站在舷梯下都沒再交談一句話。
警衛(wèi)員扶著丁老爺子邁出了機艙，聞銘見狀徑直走到頂，代替警衛(wèi)員攙扶著外公。
聞父接到舷梯一半處，接手?jǐn)v扶老岳父。
聞銘又折回機艙門口接外婆。
車子開回了萬壽路。
聞家爺爺、聞奕、謝廷崢等在那兒。
那對兒夫妻已經(jīng)天人永隔，這姻親卻是一輩子的。無論丁芮生前，和聞父鬧到多不愉快，無論丁家和聞家的隔閡有多深，某些利益已經(jīng)由不得他們解綁了。
他們這階級的婚姻就是這樣，聞奕逃不掉，聞銘也不見得抗?fàn)幍昧恕?br>與此同時。
苗書綺挑了個好時候，一個聞銘絕對不會出現(xiàn)在津港的時候，敲響了姜昭昭辦公室的門。
她沒來得及說“請進(jìn)”，苗書綺已經(jīng)走了進(jìn)來，拉開他辦公桌的客椅坐下。
仍然是那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，連霸道也是可愛的。
一定是被愛包圍著長大的女孩兒。
姜昭昭對苗書綺討厭不起來。
但苗書綺說：“我們談?wù)�。�?br>她頭皮一陣發(fā)麻：“其實，除了工作交接，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�！�
苗書綺雙臂抱胸：“你這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嗎？”
姜昭昭愣了愣，她在想，怎么樣才能表述清楚自己的想法：“你是為了聞銘來的？”
苗書綺不卑不亢：“是。”
姜昭昭說：“那你應(yīng)該找他談。你想要的，如果只有他能給你，那么你找我是沒用的。”
苗書綺倒坦誠：“他不見我。但你出現(xiàn)之前，他不這樣�！�
姜昭昭笑了：“我出現(xiàn)之前，你們什么樣？在談戀愛嗎？”
苗書綺啞口無言。
一直以來，聞銘都和她講得很清楚。是她喜歡，執(zhí)意跟著他。也有不少人誤解，以為她是聞銘的女人，聞銘從不反駁。
但苗書綺知道，聞銘只不過覺得誤會他們的那些人無關(guān)緊要罷了。
苗書綺不想認(rèn)輸，所以說：“你和他不可能有結(jié)果�！�
“我知道�！�
姜昭昭不是銅墻鐵壁，她當(dāng)然會難過。這句不可能有結(jié)果，不需要別人提醒，在她冒出想和他再嘗試一次感情的念頭之后，便猶如一根扎在心臟中的細(xì)小的刺，膈應(yīng)，有異物感，時不時的，讓人疼一下。
但她表面上淡定十足。
苗書綺以為自己沒說清楚：“他家里比你所有的想象都要厲害，他們那階層，婚姻不是你認(rèn)知里那種自由戀愛后的結(jié)果�！�
“他們那階層”，所以，苗書綺自己也不在聞家的待選范圍內(nèi)。
姜昭昭不動聲色：“那你為什么不離開他？”
苗書綺：“他又沒有結(jié)婚……”
意識到自己說漏嘴，苗書綺的話音戛然而止。
小姑娘尷尬的神情都不自然了，姜昭昭貼心遞過去一瓶冰水。
“我和你一樣，如果可以，也只能擁有他有了合適的結(jié)婚對象之前的這段時光�！�
“說老實話，我沒有半點興趣卷進(jìn)男女的三角關(guān)系中。我之所以今天愿意和你對話，是因為我們兩個都不是他的女朋友。聞銘，他也許值得去喜歡，但是他絕對不值得兩個女人為了他變成敵人。”
“你相信我，這世上任何男人都不值得�！�
“因為比男人和敵人更重要的是，我們自己的自由和快樂�！�
“你即便是勸退了我，也不見得得到他的感情。這么廣闊的天地，為什么不去干一點更好玩的事呢？”
苗書綺被一大串話砸懵，選擇性回答她最后一個問題：“那你怎么不去干一點更好玩的事？”
姜昭昭自嘲：“因為我沒資格玩，我的第一要務(wù)是賺錢，養(yǎng)活自己。所以我得拼命工作�！�
“你進(jìn)來之前，我也正在這么做�！�
苗書綺的臉又紅了：“那你不如我愛他愛得多�！�
姜昭昭再一次見識到苗書綺的可愛，她簡直想捏捏苗書綺的臉。姜昭昭說：“也許吧。但是愛得少也不可恥，因為有的人沒那么好命，留著很多的力氣去愛人�！�
她光是要拼湊自尊，就已經(jīng)要花掉很多力氣了。
苗書綺覺得窩火。
姜昭昭的一切反應(yīng)都不按照她想象的來。
姜昭昭可真怪。
苗書綺站起來，環(huán)顧了一圈大廈的這間貼在總裁室旁邊的小辦公室，吐露心聲：“我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破工作�！�
“我就是想來看看，能不能讓你退出。我想著如果不能讓你退出，那也要弄明白：除了你漂亮，他到底還喜歡你哪了。”
“但我連這個也沒看出來�！�
姜昭昭走到她身邊：“那我先謝謝你夸我漂亮�！�
“你能告訴我，聞銘哥他為什么喜歡你嗎？”
姜昭昭想了想：“大概是因為，他喜歡山茶花。”
苗書綺越聽越糊涂：“我其實特別喜歡，他什么都由著我的那種感覺�！毙」媚锊缓靡馑嫉土祟^，“除了不能像我想要的那樣喜歡我�！�
姜昭昭干脆打破砂鍋：“我能不能問問，你們之間有什么淵源？”
苗書綺支支吾吾說了個輪廓：“我爸爸和我，都跟他媽媽有一些淵源吧�！�
姜昭昭點了點頭。
“要不要我請你吃午飯？”
苗書綺直白：“不要了，你那么窮�！�
她把人送出去。
她真羨慕這樣的女孩兒。
沒來由的來，迷迷糊糊的走。人生煩惱是喜歡的人不喜歡她，除此之外，什么都擁有。
恰好這時候，姜昭昭收到了聞銘的微信：【生氣了沒？】
大概是大廈的保安，匯報了苗書綺來過。
姜昭昭不回答他：【請我吃午飯�！�
聞銘：【？】
Bright：【我窮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