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昭昭發(fā)火：“聞銘��！你！”
聞銘雙手舉起來，作投降狀：“賠你�！�
方瀾換好了衣服出來時，協(xié)助處理事務(wù)的那批人也從走廊走進來。
姜昭昭接過方瀾遞過來的鵝黃色西裝外套，打算進里屋換掉。
聞銘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他說：“就穿我的。”
太曖昧了，姜昭昭瞪了他一眼。
他穿著很合身的西裝，到了她身上，顯得她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。
那袖子愣是往上挽了兩圈，露出纖細白嫩的手腕和脖頸，晃蕩晃蕩，豆芽菜似的。
倒有了幾分從前的樣子來。
醫(yī)生和警察是前后腳到的，等醫(yī)生抽完了血拿走留樣化驗，兩個警察帶著方瀾先進了里間問話。
姜昭昭注意到，帶隊的警官對聞銘相當(dāng)客氣。
想來在津港這地界上，‘啟航制造’著實算個不錯的納稅對象。
旁邊人淺淺跟聞銘談著：“蔡老板這事，如果剛剛那位女士說的都是真的，已經(jīng)涉嫌強奸罪、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、他老婆大概率故意傷害罪或?qū)め呑淌伦�，具體要看女士驗傷的結(jié)果�！�
“另外，等血液報告出來，再看蔡老板持有的藥品級別及數(shù)量�！�
聞銘看了姜昭昭一眼，她義憤填膺的，和面對周淑蘭時候鵪鶉似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他說：“嗯。只要員工不和解，公司支持到底�！�
他看著姜昭昭：“先走吧？這里有專業(yè)人士�！�
……
聞銘帶著姜昭昭去了恒隆，他興致大好，給姜昭昭買了好些套衣裳鞋子。其中，還有兩雙奢侈品的平底鞋。
她第一次去工廠，腳丫子被勞保鞋狠狠摧殘的那天，他就買了。
結(jié)果周淑蘭一通砸，那兩雙她沒來得及打開包裝看一眼的鞋子就留在了‘西華里’。
姜昭昭眨著魅力四射的狐貍眼，納悶：“這兩個盒子怎么這么眼熟？”
她冒傻氣的時候，太可愛。
而他賠她口紅的時候，是這樣的：“像她嘴巴上這個顏色的，都包起來�！�
紅滟滟。嬌嫩欲滴。
柜姐很上道，立馬：“先生，豆沙色系、紅棕色系和藍調(diào)色系，都很適合您女朋友的�！�
人家還后退半步，仿佛很認真地打量著姜昭昭，補充：“皮膚白，什么顏色都襯。”
聞銘云淡風(fēng)輕：“那就都包起來。”
他覺得仍不過癮。
高低要給姜昭昭買兩套進VIP室才能看的珠寶。
姜昭昭覺得他吃錯藥了，連連問：“你知不知道公司現(xiàn)在什么情況？你都賣車了，你知不知道？”
聞銘這才收斂。
饒是這樣，也是生平第一次，姜昭昭享受到，被商場人員親自拎著大大大包送上車的情形。
從前她生活優(yōu)渥時，買東西也全都是要看價格的。
這樣的消費習(xí)慣，和她那時所住的高檔別墅并不匹配。
如今想來，一切都有跡可循。
當(dāng)然，她看到了那些人先生長，太太短一路鞠躬送到這里，看見竟然是一輛二十萬邁騰時的大失所望。
這世道啊。
先敬羅衣，又敬首飾腕表，再敬座駕，最后敬皮囊。
有幾個人，會敬人呢？
回‘啟航大廈’的路上，聞銘好像心情不錯。他問姜昭昭：“痛快了嗎？”
姜昭昭雙手插在他的西裝口袋里，周身汲汲營營是他須后水的味道。
她說：“不痛快。”
“明明是老蔡的錯，他老婆不分青紅皂白給了方瀾一頓。你知道她多過分嗎？她扒了方瀾的衣服！我覺得，方瀾這輩子都得有心理陰影�！�
他：“那就治療，讓他們賠償�！�
“那方瀾豈不是治療期間，一直要和這對夫妻糾纏？那她什么時候才能走出陰影？”
他：“那公司承擔(dān)費用。”
姜昭昭：“這是重點嗎？他們憑什么就能這么輕易毀掉別人用心經(jīng)營的安穩(wěn)生活？方瀾的簡歷我看過，她家境不好，全靠自己打拼，上學(xué)時成績不錯，工作后績效考核也一直是優(yōu)。”
“這些，誰能看到？老蔡是色欲熏心，他老婆呢？那么骯臟的詞匯，都是女人，她憑什么用到方瀾身上？！”
聞銘的心狠狠痛了。
他那晚，聽到了周淑蘭是怎么罵姜昭昭的。
那么骯臟的詞，憑什么用到姜昭昭身上？
他有些無力：“……好了�！�
姜昭昭自己也愣了。
她沉默了很久：“希望老蔡能坐牢�！�
聞銘：“我會讓律師努力�！�
車輛駛?cè)胱饨绱蟮篮�，姜昭昭突然緊張起來。
她差點忘了昨天下午那一幕。
現(xiàn)在她坐在副駕駛，脖子還伸得老長。
嬌媚是刻在骨子里，只是今天，怎么這么三番兩次的萌。
聞銘好心的沒有賣關(guān)子，只說結(jié)論：“放心，周淑蘭不會來。”
他怎么知道？！
她沒問出來。
但因為這句定海神針，她徹底放松了。
車輛入庫停穩(wěn)。
姜昭昭：“你先走，我換個衣服�！�
聞銘額角一跳：“在這兒？！”
姜昭昭一個白眼飛過來：“不然呢？在商場是誰不讓我換？我難道穿著你的衣服上辦公室嗎？”
……也是。
聞銘下車，站著承重柱旁，點了一支煙。
幽紅的星點，完美的側(cè)臉，冷若冰霜的神情。
他是人間極品。
姜昭昭下車的那一刻，這么覺得。
聽到她的腳步聲，他掐了煙。
姜昭昭仍惦記著方瀾，發(fā)著微信。
Bright：【你那邊結(jié)束后告訴我，我去接你�！�
聞銘突然嘆了一口氣：“感覺公司一團亂麻。”
姜昭昭想都沒想：“沒事，有我呢�！�
她今天突然覺得他們離得很近。
她好像不那么排斥他了。
她甚至收了他那么多禮物。
她突然想起來，早上趕往四季酒店時，苗書綺的電話。
“你買了桂香頌歌給我。”
他買了桂香頌歌給苗書綺。
姜昭昭決定收回她剛剛的想法。
聞銘以為，他們的關(guān)系有了緩和。他步伐都變溫柔，踏出電梯，接起電話：“姐�！�
他還沒聽到對面的聲音。
只覺得身后領(lǐng)著的那個，嫵媚玲瓏的身影，好像突然之間變了氣場。
針織的連帽短袖下，是同一套的針織休閑五分褲。
深藍顏色上，繡著幾只蜜蜂與logo。
她甩著頭發(fā)趕上他，超越他，進辦公室，重重關(guān)門。
聞銘毫無防備，而她一氣呵成。
他摸了摸鼻梁：這是又生氣了？？
磨人的姜昭昭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