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一家三口,他除外
顧颯懵了半天:“你不是軍侯府的小侯爺嗎?一根頭發(fā)絲都不止三兩銀子了吧?你才值三兩?”
“……這個,就更丟人了!”
三歲的君夙折是個調(diào)皮搗蛋,受盡寵愛的小可愛,養(yǎng)的白白胖胖,粉粉糯糯。
他趁著奶娘和丫環(huán)們午睡,一個人從狗洞鉆出軍侯府,撒歡的往賣酥冰酪的地方跑。
可沒跑出半條街,就被一輛疾馳的馬車給擄走了。
那時候的他并不害怕,也不著急。
他知道自己要是丟了,爹娘掀翻皇城也會找到他。所以,他很淡定的告訴人販子,他們倒大霉了,因?yàn)樗擒姾罡男『顮敗?br>
人販子怎么會理會他一個奶娃娃的話,都以為他就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,預(yù)備著好好的敲一筆。
但是當(dāng)他得知,軍侯府的小侯爺真的走丟不見的時候,整個人都嚇傻了。
當(dāng)時人販子的第一個念頭,就是殺人滅口,然后遠(yuǎn)走高飛,永遠(yuǎn)不回京城。
但是,舉起刀后,他又不敢了。
因?yàn)樗儡姾罡牧α俊?br>
一旦殺了君夙折,那即便他死了骨灰都能給扒出來,這樣,浪跡天涯也就不安全了。
可放君夙折回去,他更不敢了。
萬一君夙折咬死他,他連自殺的機(jī)會都沒有。正愁著不知所措的時候,八歲的魏遼來了。
君夙折記得清清楚楚,那時候的魏遼干瘦黢黑,背著一捆干柴,正從他們的馬車前路過。
人販子立即叫住他,以君夙折可以干活,讓他以后可以奴役,而且還便宜等理由,成功忽悠了魏遼將師父的“老婆本”偷出來,把君夙折買了回去。
那時候師父不在山上,就魏遼一個人看家。
對那一個月發(fā)生的事情,君夙折以一個表情帶過了。
總之,很痛苦。
后來,師父回山了,在問過他的姓名之后,嚇的老臉都變了色,當(dāng)即就一頓藤條將魏遼打了個皮開肉綻。
想到了什么,君夙折笑了:“其實(shí),那時候我是恨他的,因?yàn)樗圬?fù)我,但是看他被打的半死,又覺得他可憐,忍不住替他求了情。”也就是這一次的求情,讓師父看到了他骨子里的良善,破天荒的收他做了徒弟。
不過,他和師父有過約定。
在師父的有生之年,絕對不會暴露師父的身份和師徒關(guān)系。
因此,即便是老侯爺,也不知道他和魏遼師出同門。
“師父說朝堂險惡,我有死劫,就讓師兄下山幫我,為了方便,他和我并沒有相認(rèn),而是憑自己的本事謀到了京兆府的捕頭一職,并且成為了皇上的暗衛(wèi)!
軍侯府出事之后,魏遼曾經(jīng)找過他,說要帶他回山,遠(yuǎn)離朝堂,但是他做不到。
因?yàn)楦赣H還在朝堂上的,軍侯府上下幾百條人命也在他們手中。
他一個人避世容易,卻做不到放任那些人命陪葬。所以,他婉拒了魏遼的搭救,還以死相逼,沒有他的允許,哪怕是他死了,也絕對不允許魏遼插手軍侯府的任何事情。
顧颯恍然:“所以說,我第一次見到魏遼的時候……他對我,對軍侯府那么大的敵意和怨氣,都是你們商量好的一計(jì)?”
“可以這么說,我當(dāng)時唯一的念頭,是要保住他!”
因?yàn)槟菚r候的君夙折,已經(jīng)做好了戰(zhàn)損的準(zhǔn)備。
他打算用自己的尸體,永遠(yuǎn)的藏起藏寶圖的秘密。
所以,他不允許魏遼為自己涉險。
萬幸的是,他遇到了顧颯,才有了今天。
……
做基因檢測配比的時候,顧颯又給空闌上了微麻醉,防止他醒來亂動。而她和君夙折則在這兩天的時間里繼續(xù)趕路。
期間,魏遼每天都會讓人送兩次口信來,不管有線索還是沒線索,都會告知他們。
越往北走,越是荒涼。
而早晚的天氣也愈發(fā)涼爽,只有正午還是燥熱。
每天中午,他們都會尋一處溪邊或者是田野地頭做休息的地方。
君夙折折了些枯樹枝燒水,顧颯則看著眼前的大片空地,疑惑不已。
“不對呀,算算時間,這個季節(jié)不正好是收割秋稻的時機(jī)嗎?這里怎么空著這么大的地方,沒有種糧食。”
不論在什么朝代,糧食都是重中之重,是萬民安生的根本,能用上的土地絕對不能荒蕪。
可眼前這一路望去,卻什么都沒有。“這是蓮花縣,好像是勤王的封地,有了皇族的封地,除了老百姓手里有地契的土地,都會默認(rèn)為皇族的東西,沒有勤王允許,任何人都不許在這里種地!
這是權(quán)貴們的享有的特權(quán)。
顧颯對這個表示理解,資本就是資本,歷朝歷代都是資本。
“可就算這里是勤王的地盤,他為什么不把土地租出去,讓那些佃戶們種地交糧,這樣佃戶餓不死,他們也能有糧食吃!
君夙折突然抬眼看了她一眼,笑著搖頭:“看來,你是對這位勤王是真的不了解啊,他是皇上的親弟弟,與皇上一母同胞,這樣的人……會缺糧食嗎?”
勤王是真正的龍族血脈,與皇上的九五之尊差的只是一個出生順序而已,身份血脈都是一樣的尊貴。這樣的人,怎么會在乎幾粒可能救命的糧食呢?
君夙折用熱水沖泡了一碗米粉,又拿出前面鎮(zhèn)上買的小菜鹵肉。
“關(guān)于勤王這個人,我不想多說,反正你也遇不到,來,吃飯!
不管是王爺還是權(quán)貴,只要是有了封地,那只要沒有皇上的宣召,至死也要死在封地里,永遠(yuǎn)不許入京城。
一旦有誰膽敢貿(mào)然進(jìn)入京城,那等待的就是皇上的震怒是天罰。
而他們不過是借道而行,怎么都碰不到勤王,也就不多說了。
兩人吃過飯,君夙折收拾行囊,顧颯則進(jìn)空間又看了眼數(shù)據(jù),進(jìn)度條95%。
她將空闌抱出來,給他重新?lián)Q了身衣服,放在君夙折的馬鞍上,由他負(fù)責(zé)照顧!澳氵@是確定要當(dāng)他娘了?”君夙折將自己衣袍的衣角裹上小東西,用體溫暖著他。
顧颯掠身上馬:“放心,抑制劑可以控制好他的情緒,隱藏好翅膀,只要不把他扒光了,就不會有人看到他的不尋常!
“我不是說這個……”
“你是說照顧他嗎?”顧颯看了空闌一眼,策馬前行:“他是咱們從地獄里救出來的,總不能不管他了吧?肯定是要繼續(xù)照顧他的。”
空闌需要很正能量的引導(dǎo),否則誰也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子。
她可不希望自己帶回來的孩子,成為吃人惡魔。
君夙折明顯的不高興了:“在你心中,是不是就沒有想過我?”
“……你?”顧颯楞了一下,再看看空闌,釋然:“哦,有錦絡(luò)和蠻瑟他們,勞駕不到你這尊大神的!
“吁!”
君夙折突然勒住韁繩,陰沉了臉色:“顧颯,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和我玩笑?”
顧颯給他的氣場嚇住了。
她好像沒說錯什么話吧?
怎么說著說著就不高興了?
她小心翼翼道:“我沒有開玩笑,我一直在很認(rèn)真的說,你怎么就生氣了?”
君夙折不想和她說話,緊著韁繩走了幾步,又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回來了:“我問你,我問你的問題是什么?”
顧颯腦袋急轉(zhuǎn),試探道:“你不是問我,我是不是真的要做他的娘嗎?”
“那你是怎么回答的?”
“我說……是,我要收養(yǎng)他,引導(dǎo)他做人,養(yǎng)大他……”
“然后呢?”
“……然后?”顧颯仔細(xì)回憶了一下:“我說,我自己一個人照顧他,實(shí)在不行的話還有錦絡(luò)蠻瑟,絕對不會打擾到你!
“不會,打擾,我!”君夙折的爆發(fā)點(diǎn)終于出來了:“真好,真貼心,你對我真的很好!”
“……你別這樣說話,說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哪說錯了,”顧颯無奈道:“你就直接說,我哪句話不對,我改,現(xiàn)在就改!”
“你做他娘,那我算什么?”
“……金主?”
君夙折真的怒了:“……什么金主?我不要做金主!你是他娘,我是金主,那我和你,我們倆算什么?”
“我養(yǎng)著他,你養(yǎng)著我,你說,你算我的什么?”顧颯猜到了他生氣的點(diǎn),被他的小孩子氣氣笑了,“難道我們不是即將被賜婚的夫妻嗎?”
“那,那你之前怎么不說?”
“君夙折,我們的關(guān)系,還用再說?”
“當(dāng)然用,”君夙折從未有過的嚴(yán)肅:“以后就算介紹,那也得你是他娘,我是他爹,沒道理一家三口就我除外!”
他都喜當(dāng)?shù),憑啥在顧颯這里連個當(dāng)?shù)拿侄紱]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