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為止，瑟輝是第一個得知李夜是秦祖弟子的人。
就連小黑、五害、武王、萬仙圣女等人都不知情。
但此刻，瑟輝怔在原地，不知所措。
當代先天神體是上古先天神體的弟子？
“我族長老還吩咐我把你帶回去，傳你先天神魔功。”
“莫非冥冥之中已有定數(shù)？”
瑟輝囈語般。
看得出來，他們飛天族世世代代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敬畏秦祖。
《十二神魔圖》高深莫測，單拎一副圖出來都足以轟動諸天。
此乃秦祖為了對付那六道立身光年之外的偉岸魔影嘔心瀝血開創(chuàng)的無敵法，僅僅一副《飛天神魔圖》便造就出飛天族這樣一個燦爛的真仙家族。
李夜深刻體會到了秦祖?zhèn)鞒械膹姶螅骸坝行牧�，你擅長什么，我?guī)刈鎮(zhèn)髂�。�?br>
真把自己當少祖了。
瑟輝臉一黑：“不必了，《飛天神魔圖》便是秦祖為我飛天族量身開創(chuàng)。”
“迄今為止，就算那位證道成仙的老祖宗，只怕也沒能領(lǐng)悟到這部功法的終極奧秘�！�
李夜笑了笑，沒再勉強。
二人繼續(xù)喝酒吃肉。
瑟輝烤的黃金虎腿肉質(zhì)非凡，上面灑的仙藥粉末起到了顯著效果。
吃下之后，骨骼得到進一步淬煉、提升。
仙韻更驚人了。
李夜對秦祖相當好奇，向瑟輝請教。
對方不吝講述。
“秦祖豐神俊朗，英姿偉岸，魅力獨特，我族圣女為他終生未嫁�！�
“秦祖觀天地，心中妙法叢生。小到地上的螞蟻、微塵漂浮的軌跡，大到天地、自然萬物、廣袤星空�！�
“每領(lǐng)悟到妙處，便引下仙雷，當頭劈下，打得他措手不及。”
瑟輝講述說。
天雷，并非突破時才會降下。
一些絕世妖孽受到重點照顧，心中偶有感悟，便有可能觸發(fā)天劫。
瑟輝表示，仙雷時常伴隨著秦祖。
“還有呢？”
李夜問。
對秦祖觀摩天地萬物的事情非常好奇。
瑟輝又告知他很多，不斷思索：“秦祖言：法由心生，一門法由不同的人修煉會有不同威力與效果�！�
“與心境、性格、道心以及當下所處環(huán)境息息相關(guān)�！�
“秦祖言：功與法，功在前，法在后，法由功演化而成，功成即法�！�
“秦祖言：言行合一即是法，法無定數(shù)�！�
“秦祖言：功法記載往往只是表面，不要被蒙蔽了�！�
“秦祖言：萬事由心�！�
李夜聽的格外認真：“秦祖創(chuàng)萬法而成《十二神魔圖》，超脫天道生死，無敵諸天萬界�！�
“而我只是繼承他老人家嘔心瀝血之作，循規(guī)蹈矩地便走到今天的地步�！�
“他老人家留下的焚尸爐更是推進我的速成，導致我很少靜下心來體悟天地，觀摩萬物�！�
“是時候沉淀一下了�！�
功成即法，言行合一即是法，法無定數(shù)？
功法記載只是表面，不要被蒙蔽了？
什么意思。
難道我現(xiàn)在所修行的《十二神魔圖》還只停留在表面，沒有悟道深層奧秘？
李夜心中不斷念叨瑟輝說的秦祖當年講述的話，陷入了沉思。
盡管這是一段經(jīng)過第三人轉(zhuǎn)述的不知多少萬年前秦祖說過的話，李夜聽后卻生出一種秦祖隔著時空說給自己聽的感覺。
仿佛過去時空的他正在注視著自己此刻的成長軌跡。
這是對自己的提點。
李夜的心漸漸沉了下來，一邊喝酒吃肉，以及仙泉水煮的虎肉湯，一邊思索秦祖留下的話。
同時也在繼續(xù)聽瑟輝講述。
“法無定數(shù)，功法記載只是表面，不要被蒙蔽？”
“什么意思。”
“文字只是表面，只講述到了表面，還有文字所描述不到的地方？”
“我明白了，正如五行道果由五臟倒灌丹田，令我提前擁有圣人級丹田。這便是經(jīng)文所講述不到的地方之一。”
李夜腦海當中，目前所修煉的八幅神魔圖交替閃爍，內(nèi)視自觀：“心境，性格、所處環(huán)境？”
“如我的先天混元丹田，父親、母親、倩兒、相兒、梅羽他們都沒有這種丹田，只有我有，我當時被人追殺，四面楚歌，我想覆滅群敵，殺念吞天，所以神體出世的一刻丹田變異�！�
李夜似乎找到了某種規(guī)律，明悟了一絲秦祖的話。
秦祖開創(chuàng)《十二神魔圖》時處于什么環(huán)境，什么心情呢？
想必更惡劣，更絕望，更糟糕吧。
這種情況下往往令人瘋狂，可秦祖卻能靜下心來創(chuàng)出震古爍今的無敵功。
“黃金神魔圖代表秦祖面對大劫初始時期內(nèi)心產(chǎn)生的瘋狂、暴躁，水神魔圖代表他洶涌的情緒，水淹諸天，如對敵人的殺意一般。木神魔圖代表對生命凋零的憐憫，對一名名人杰前仆后繼參戰(zhàn)的堅韌，以及對抗敵人的生生不息的決心�！�
“火神魔圖代表他鋒芒畢露，上陣殺敵，勢不可擋，土神魔圖則是他從戰(zhàn)場歸來，內(nèi)心逐漸歸于平靜的寫照�！�
“看透了許多，繼而靜心悟道，以終結(jié)萬劫。”
“觀天地，悟乾坤，五行大成。飛天神魔圖是秦祖極靜后的蛻變，雷神魔圖則是他頓悟后的人生大爆發(fā)……”
李夜喃喃低語，仿佛透過神魔圖看到當初創(chuàng)法的秦祖的內(nèi)心世界，觀摩到了一幅幅波瀾壯闊的時空。
整個人共鳴起來。
“……這門功法又取自神魔二字�！�
“神魔神魔，神與魔，神魔并存，有看淡一切的超然之意。這必然是《十二神魔圖》初具雛形后，秦祖內(nèi)心沉淀后的進一步完善。”
“那時的他，心態(tài)已經(jīng)完全不一樣，超脫紅塵，超脫生死，乃至無生無死，無神無魔�！�
“這境界怎的如此熟悉……”
李夜一愣，猛然驚醒：“是《斬仙魔劍》！”
他騰得一下起身。
瑟輝驚訝地看他。
“我明白了，《斬仙魔劍》第六式沉淪險些讓我入魔而不可自拔，剛好對應(yīng)秦祖前期的心態(tài)�！�
“他去過戰(zhàn)場，在那里殺戮而迷失過，沉淪式因此而成。”
“直至歸來，創(chuàng)出第七式破魔成神，以及第八式無神無魔。”
“亦神亦魔，無神無魔，即神魔，對應(yīng)秦祖后來的超然心態(tài)�！�
“無神無魔式既是《斬仙魔劍》的終極境界，也是《十二神魔圖》的心法總綱�！�
李夜低語，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明悟光芒。
結(jié)合種種感悟，再看《十二神魔圖》時，仿佛兩部迥然不同的功法般。
轟！
李夜雙臂一振，身上騰起一道黃金仙劍般的光柱，天地之間剎那坍塌。
此時他單一演化黃金神魔圖，威力竟是大到嚇人。
黃金光芒所過之處，萬物成墟，混沌一片。
它有一種隱藏的霸道、凌厲，天地萬物似已無不可斬。
發(fā)出的氣息震懾靈魂，以瑟輝的修為，都是感到心神直顫。
太過嚇人。
他腳踏天地至理，身形飄忽，雙掌翻飛，氣芒四射，漸漸地水神魔之力也浩蕩而出。
如一條時間長河，淌過過去與未來。
什么天地法則、大道秩序等，此刻在李夜的水神魔之力下悄然瓦解，不復存在。
天地成為真空，蒼茫一片，時間都沒有了。
“磨滅萬道？”
瑟輝驚呼道，被李夜的水神魔之力徹底震住了。
水潤萬物而無聲，風吹大地而無痕。
李夜雙掌之間，風神魔之力并起，與水神魔之力同發(fā)，風吹浪涌，又無形無相。
只能看到李夜的掌力發(fā)出后，一片接一片的天地憑空消失、蒸發(fā)。
接下來的木神魔之力、火神魔之力、土神魔之力相繼自李夜體表浮現(xiàn)，風神魔之力則是潰散掉了。
李夜雙臂迅速舞動，沉浸在五行的演化中，法則流淌，秩序穿梭，規(guī)則浮現(xiàn)。
在瑟輝發(fā)呆中，他身邊竟是隱隱形成一座真實的小世界。
萬丈大。
萬物齊振，天道共鳴。
“領(lǐng)域？”
瑟輝驚訝，他知道李夜修出了劍域，眼下又化出了五行領(lǐng)域么。
但緊接著他就看出李夜的五行領(lǐng)域不成熟，無法持久，甚至下一刻就要散了。
就在這時，李夜印訣一變，竟是化為一道世界掌力。
“五行世界掌！”
李夜爆喝一聲，雙掌推出，若大世沉浮，壓倒一切。
天地都被他推起來了。
咚！
前方不知多少萬里崩碎。
“五行刀！”
李夜手法一變，立掌為刀，斬出五色刀芒，若一柄天刀。
五色天刀劈崩長空，浩蕩偉力直壓萬古。
五行世界掌、五行刀都不是經(jīng)文上記載的招式，而是李夜結(jié)合功法自己悟出的妙招。
接下來他又打出五行光輪、五行凈土、雷火劍、風神拳等妙招。
可謂妙法叢生，每一種都有獨到之處。
天地間全是他浩蕩的氣息，超然神秘，宏大無邊。
“不愧是先天神體�！�
瑟輝被震驚到麻木了，險些懷疑古書上記載的秦祖再世的錯覺。
太像了。
以至于讓瑟輝這位自以為還算天才的人杰備受打擊。
妖孽啊！
……
直至半夜：
咔嚓！
一條血色雷霆劈在李夜頭頂。
“福靈心至，妙法叢生，你這家伙挨雷劈了吧�！�
“哈哈哈！”
瑟輝幸災(zāi)樂禍地說，好像從來沒這么開心過般。
修士突破萬劫境后，便會天劫跟隨。
而一些絕世妖孽會被大道格外照顧，渡劫不僅僅局限突破境界時，每每有些了不得的感悟也會觸發(fā)天罰。
李夜就是這種情況。
他被劈了個滿臉懵，意識到怎么回事兒后，不禁搖頭苦笑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