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楊夕月再醒來之時,她已經(jīng)不知道是什么時間,只看到自己置身在一間病房之中,窗外漆黑一片。
病房內(nèi),映入眼簾的是顧卿言擔憂的表情,她發(fā)覺自己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管子,旁邊還有幾名醫(yī)護人員正在忙碌著,似乎在做各種嘗試和治療。
楊夕月正想開口說話,卻發(fā)覺自己的聲音,竟無比沙啞,喉嚨中像是有異物堵住,連吐一個字都無比艱難。
“我……這是怎么了?”
楊夕月心中大驚,想強撐著坐起身來,但她卻發(fā)覺自己渾身無力,四肢酸軟,根本連支撐身體的力量都沒有。
聽到動靜,顧卿言趕忙起身迎了上來,一把扶住了楊夕月的肩膀。
“夕月姐,你終于醒了!”
“你已經(jīng)昏迷一天一夜了!”
楊夕月聞言,心中更驚,自己怎么會昏迷一天一夜?
她從小到大,雖然不說身強體健,但抵抗力和免疫力都算不錯,幾乎沒有生過什么大病。
而在她接手凌家庭豐集團的那幾年,每隔半年都會去做一次全身體檢,她從來就沒有什么病史,怎么會無緣無故昏迷?
似乎看出了楊夕月的疑惑,顧卿言猶豫了一下,這才小心翼翼開口。
“夕月姐,你別擔心,你的身體出了點問題,但這里是澳島最好的‘富城醫(yī)院’,這里有很多全球知名的頂級醫(yī)生!”
“他們會治好你的!”
聽到顧卿言這么說,楊夕月也沒有多想,以為自己是遇到了什么突發(fā)隱疾。
而就在此時,病房外,尹長松突然走了進來。
看到楊夕月醒來,他快步走到了病床變,臉上現(xiàn)出一絲關切。
“夕月醒了?”
“感覺身體怎么樣?好點了嗎?”
他雖然在關心詢問,但楊夕月卻是看到了他眼中那一抹掩飾不住的厭惡。
這讓楊夕月覺得很是迷惑,這幾天澳島之行,尹長松跟前跟后,對她和顧卿言殷勤備至,就差把“追求”兩個字寫在臉上了。
怎么現(xiàn)在,尹長松竟會對她現(xiàn)出厭惡的眼神?
在楊夕月愕然之間,她忽而透過醫(yī)療儀器的反光鏡,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樣。
一瞬之間,她只覺大腦宕機,整個人表情凝滯。
她看到了什么?
在鏡像中,是一個頭發(fā)花白,面容褶皺,滿身老人斑的老婦,就像是一個行將入土的人。
而這個人,竟是自己?
“!”
她當即發(fā)出一聲沙啞的尖叫,捂著臉向后退去,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我怎么了?卿言,我這是怎么了?”
片刻之后,她緊緊抓著顧卿言的手,蒼老的臉上盡是驚恐之色。
雖然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容貌放在第一位,但哪個女人會不在意自己的絕世容顏?
如今,她從一個二十幾歲的芳華女子,突然變成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婦,這種打擊,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。
僅是一天一夜,她居然變成了這般模樣?
顧卿言完全能夠理解此刻楊夕月的彷徨,她眉頭緊皺著,猶豫要不要說出真相,最終在楊夕月幾乎瘋狂的眼神中,她還是輕嘆一聲。
“夕月姐,醫(yī)生說,你得了一種世界醫(yī)學史上都沒有遇到過的怪!”
“你的身體各個器官,正在以超越正常人幾十倍的速率衰減,而且每分每秒衰減的速率還在遞增!”
“醫(yī)生已經(jīng)給你檢查過很多次,但都找不到病因,現(xiàn)在他們……正在盡力!”
看到顧卿言的表情,楊夕月頓時明白了。
雖然顧卿言沒有明說,但很顯然,這里的醫(yī)生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中,已經(jīng)用盡了各種方法,但都沒有找到治療她的方法。
而她僅是在一天一夜的時間內(nèi),就從一個芳華女子,化為垂垂老婦。
盡管此刻心中遭受了巨大的打擊,但楊夕月終究是曾執(zhí)掌一方大集團的總裁,很快便冷靜下來。
自己過往從沒有過什么隱疾,她家上下也沒有什么遺傳病史,自己怎么會突然發(fā)生這種怪病?這太過詭異了!
而就在此時,一個人影閃過她的腦海!
“難道……是那個人?”
她輕聲呢喃,眼神逐漸變得明朗起來。
她這段時間在澳島,只遇到過一個莫名其妙的人,那就是昨天在賭場現(xiàn)身跟她搭訕,想邀她成為道侶的那個青年!
洪天照!
此人身懷術法,聲稱自己是什么合念宗的核心弟子,她此刻身上的怪異現(xiàn)象,醫(yī)學和科學都無法解釋,那極有可能就是術法所致。
“夕月姐,你說什么?哪個人?”
顧卿言也察覺到了異樣,趕忙追問。
楊夕月沙啞著聲音,艱難地將昨天在賭場發(fā)生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聽完,顧卿言頓時表情一頓。
“術法?這怎么可能?”
她從小到大,并沒有接觸過什么武者和術士,一直都以科學的眼光看待世界,現(xiàn)在聽到什么術法之類的東西,只覺天方夜譚。
而尹長松,卻像是想到了什么,目光微微變換。
他是澳島本地人,非常清楚,港澳兩島的確有著這類人存在,這類人在港澳兩道常常是諸多大家族的座上賓,地位尊崇。
難道,楊夕月此刻的境況,是得罪了哪一位風水玄學大師?
想到這里,他忽而眼前一亮。
他所在的尹家,在港島也算是一流大族,他父親和爺爺,都認識不少這方面的專家,若是能夠找到一位風水玄學大師,治好楊夕月,讓楊夕月恢復如初,那楊夕月必定會對他感恩戴德。
到時候,他再加強一番追求攻勢,將楊夕月拿下,就幾乎再無懸念!
他當即轉向楊夕月,強壓下對楊夕月衰老外形的厭惡,微微一笑。
“沒事的夕月,如果你身上的問題真是術法所為,我有辦法!”
“我家里認識不少風水玄學大師,他們都是精通術法的高手,一定能把你醫(yī)好!”
他拍著胸脯,已經(jīng)幻想著把楊夕月治好之后,抱得美人歸!
但就在此時,病房的大門,突然被人推開,只見一個身穿道袍青年,背負雙手,大步踏來。
他僅有一個人,但站在那里,卻將病房內(nèi)所有人的氣場都壓了下去,宛如天潢貴胄一般。
他淡淡地掃過眾人,目光最終落在了楊夕月身上。
“你不用抱有一絲幻象,在這港澳兩島,甚至在整個龍國,除開我合念宗的人之外,沒人能夠救你!”
“因為,你中的是我合念宗的獨門手段!”
“噬生符!”
來人不是別人,正是昨天在賭場跟楊夕月搭訕的那位道袍青年!
洪天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