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軒一眼掃向唐仁信,語氣中透出一絲冷冽。
這位玄級高手,承蒙黃天德大恩,一直留在黃家,負(fù)責(zé)黃天德的人身安全,被黃家以最高的禮遇待之。
按理來說,就算是再大的危險,再大的困難,他也該挺身而出,幫黃家擋下凌軒。
但當(dāng)凌軒看向他的一刻,他卻是聲音戛然而止,那個“是”字,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。
“唐叔,您這是……”
黃任良和黃任忠,同時看向唐仁信,一臉的疑惑之色。
他們不明白,這位能夠手劈防盜門的大高手,到底是怎么了?
為什么還不把凌軒這個公然殺上黃家的小子制?
但還不等兩人說完,唐仁信便是一眼瞪來,低喝出聲。
“你們兩個給我閉嘴!”
他這一聲厲喝,夾雜內(nèi)勁,頓時震得黃任良和黃任忠頭腦發(fā)脹,暈暈乎乎,再不敢言語。
但他們心中,仍舊滿是疑惑,在他們的印象中,唐仁信坐鎮(zhèn)黃家這些年來,還從未對他們發(fā)過這么大的火。
他們又怎么知道,唐仁信此刻心中的驚懼?
所謂文無第一,武無第二,自古以來,內(nèi)勁武者都有強弱之分。
以內(nèi)勁的質(zhì)量和凝練程度,大體可以將內(nèi)勁武者從低到高,分為四大境界!
黃、人、玄、地!
每一重境界之中,又有初階,中階、高階,巔峰四個小階段!
可以說,武道一脈,一階一關(guān)口,一步一重天!
而除開這四大境界之外,還有一個境界,超然這四大境界之上,乃是武者當(dāng)中最強的境界,屹立于金字塔尖。
天級!
這個境界,代表了武者已然自成一脈,超脫凡俗,到了技近乎道的層次,修為至臻化境!
這了這個境界,內(nèi)勁外放十米之外,擁有隔空打物,百步神拳之能!
而方才凌軒所展現(xiàn)出來,兩指并劍,連斬手臂的一幕,那就是貨真價實的內(nèi)勁外放,這就是武入天級的標(biāo)志!
他今年將近五十歲,苦修三十多年,也不過是玄級巔峰的修為罷了。
而眼前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,一出手便是內(nèi)勁外放,凝氣成劍,赫然晉入了天級。
這讓他如何不驚,如何不懼?
黃級,人稱武者!
人級,可稱武師!
玄級,便是大師!
地級,稱為宗師!
而天級,超越一切,屹立云端,被無數(shù)武者同道共尊,稱之為……
武尊!
凌軒,赫然就是一位修為達到了天級的武尊,這樣的存在,殺他如殺雞,即便高傲如他,此刻哪敢有絲毫妄動?
他毫不懷疑,若是自己有一絲動手的念想,凌軒指尖那三尺白芒,就會立刻朝他斬落。
“這位尊者!”
唐仁信抱了抱拳,對凌軒鄭重道:“不知黃家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尊者,還請尊者明示,我一定責(zé)令黃家給尊者一個交代!”
這一刻,黃家眾人終于意識到了不對,唐仁信向來心高氣傲,便是一市大員當(dāng)面,他也未必會高看一眼,但現(xiàn)在卻對凌軒低聲下氣,這是怎么回事?
而唐仁信哪有時間理會他們,只是對凌軒抱拳躬身,語氣謙恭至極。
“不用了!”
面對唐仁信的話,凌軒卻是漠然搖頭。
“黃家的事情,你給不了我交代!”
“川蜀唐門,算是我龍國頗負(fù)盛名的門派之一,念你是唐門之人,我不想傷你,站一邊去吧!”
唐仁信聞言,眼眸頓時一縮。
他方才那句話,就是在救黃家,想要跟凌軒討個方便,讓凌軒劃下道來,也好叫黃家依言而行,平息凌軒的怒火。
但看現(xiàn)在的情況,凌軒顯然根本不打算給黃家機會,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。
“混賬,黃家這幫人,到底是哪個這么不開眼,居然得罪一位天級武尊?簡直是自尋死路!”
他心中怒吼連連,但他知道,此刻他不能退。
黃天德對他有恩,當(dāng)初他被唐門逐出,最落魄潦倒的時候,是黃天德給了他最大的幫助。
他發(fā)過誓,此生會留在黃家,庇佑黃家上下,以報恩德。
雖然凌軒,乃是一位天級尊者,但他想著,憑借川蜀唐門的名聲,想來可以跟凌軒周旋一二。
一念及此,他又抱了抱拳,對凌軒矮身道:“尊者大人,我是黃家供奉,黃家犯錯,我也有責(zé)任!”
“還請尊者看在川蜀唐門的面上,給黃家一個機會,我一定讓黃家接力彌補,力求讓尊者滿意!”
他此話一出,本是一臉淡漠的凌軒,眼眸陡然一沉。
“嗯?”
凌軒斜眼掃向唐仁信,眼底深處,有著一抹精芒綻放,唐仁信頓時如遭雷擊,嚇得向后退了幾步。
只聽得凌軒冷笑道:“看在川蜀唐門的面子上?你還真是不知死活!”
“就算是唐門的唐仁禮在這里,也不敢跟我要這個面子,你只是區(qū)區(qū)一個唐門門人,也想跟我談條件?”
“是誰給你的勇氣?”
聽得凌軒此話,唐仁信的表情,登時一凝。
“你認(rèn)識我唐門門主?”
唐仁禮,正是他們川蜀唐門之主,唐門近五十年來,最出類拔萃之人。
此人,也是唐門之中,唯一的一位天級尊者,在唐門地位至高無上,備受尊崇。
幾乎每一個唐門門人,都將唐仁禮當(dāng)成神一般的人物,無可戰(zhàn)勝的存在!
而凌軒,竟然一口說出了唐仁禮的名字,而且語氣中,絲毫沒有將唐仁禮放在眼里,氣魄之大,簡直駭人聽聞。
“如此年輕就修成天級,還認(rèn)識我唐門門主,這人到底是誰?”
唐仁信心念電轉(zhuǎn),表情一變再變,對凌軒的身份越發(fā)驚疑。
而就在此時,凌軒再度開口:“半年前,唐仁禮曾跟我在北境有過一面之緣,當(dāng)時他手癢想跟我過幾招,結(jié)果卻是被我破了他的‘三花柳葉刀’,最終敗于我手!”
“你大可以回去問問,看他認(rèn)不認(rèn)識我?”
這一瞬,唐仁信的表情徹底凝固。
他回想起,半年前他還在唐門之時,有一天唐仁禮從外地折返,卻是面色鐵青,魂不守舍。
門內(nèi)一些長老多次詢問之后,唐仁禮才道出真相,說自己前不久敗于一位青年之手,獨門絕技“三花柳葉刀”也被那個青年破去。
一時之間,唐門上下震動,無數(shù)唐門年輕一輩唉聲嘆息。
這件事雖然過去了半年,但唐仁信還記得非常清楚,他甚至還記得那個青年的名號。
“是你?竟然是你?”
“你是凌天命?”
凌軒面容平靜,淡漠出聲。
“不錯,是我!”
“黃家與我有血仇,任何人都不得插手!”
“你若是再敢阻我,就算是唐仁禮在這里,我也會將你就地格殺,絕不容情!”
“滾!”
一聲低喝,石破天驚!
唐仁信再不敢有絲毫猶豫,連滾帶爬地退到一旁,甚至看都未看黃家眾人一眼。
這一刻,黃家所有人都愣在原地,氣氛陡然凝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