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(dāng)初我就說了,她不適合老霍,可你們偏不聽,現(xiàn)在鬧出這么多事來才知道后悔!
“如果沒有她,也許藍……老霍跟小嫂子也不會鬧成這樣。”路飛白想說什么,話峰驟然一轉(zhuǎn)。
有些事情他們始終還隱瞞著他的,不然還不知道他沖動之下會做出些什么事情來。
然而,那短暫的停頓仍舊引起了顧寒川的注意。
他緩緩低垂下眸,目光冷冽的落在他身上,“你剛才想說什么?”
目光太冷,饒是跟他相識多年,路飛白都有那么一刻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“什,什么?”
顧寒川往前挪了一步,陰森的眉眼像是能淬出冰來,“你剛才說也許什么?”
路飛白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。
叫他管不住自己這張嘴。
左腳往后挪了下,他呵呵一笑,“剛不是說了嗎?如果不是賀姝唯從中作梗,小嫂子跟老霍也不會鬧得離婚,小嫂子也不會連叮當(dāng)也不要了都要離開!
“你胡說!”尖銳的怒吼聲傳來,帶著孩童的稚嫩,卻是滿腔的憤怒和偏激。
霍婉想攔住小家伙都沒來得及。
就看著叮當(dāng)像被點燃的火箭筒一樣沖到了路飛白的跟前,一雙眼紅紅的,仰著頭,“媽咪不會不要我的!”
看著小家伙那快要哭出來的模樣,顧寒川皺著眉,直接用腳尖踢了下他的小腳,“就這樣,也值得你哭。”
叮當(dāng)壓根不理會,所有的目光都只在路飛白身上,好像只要他說不會就真的不會一樣。
顧寒川目睹,冷冷的笑了聲,不等路飛白開口又道:“如果她真的不要你,不會因為這傻子的一句話改變,更不會因為你的幾滴眼淚去改變。”
叮當(dāng)雖小,可有些話也聽得明白。
清楚眼前這個并不受他待見的人話是對的。
甚至于之前的種種都已經(jīng)表達出某種意思。
可爹地說過的,只要他聽話,媽咪就不會舍得離開他的。
“才不會。”他扭過頭,可是拼命忍著眼底的淚水。
顧寒川眼神都變得嫌棄,腳尖又踢了他一下,神色卻很淡,“不會那你哭什么?以為仰著頭眼淚就不會掉下來?誰教你的傻子言論?”
叮當(dāng)本就因為路飛白說慕念晚不要他而正傷心難過,又接連被這毒舌的男人刺激,一張小臉一度都氣得煞白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卻愣是忍著沒讓掉下去,好像就為了證明什么一樣。
路飛白看著都心疼。
蹲下身,摸摸叮當(dāng)?shù)男∧X袋,哄著他,“叮當(dāng)乖,叔叔剛開玩笑的,你媽咪怎么會不要你了,不要你爹地都不會不要你啊。”
“你們就是這樣欺騙小孩子的,她都已經(jīng)讓人去辦理自己出國的護照了,而且只辦了自己的,不是不要他是什么?”
“你現(xiàn)在欺騙他,等人離開了還不照樣會知道!
看著叮當(dāng)因為顧寒川的話再度煞白的臉,路飛白第一次想用自己的手術(shù)刀扎小人。
平時一天加起來五句話都難從他嘴里說出來的人,則會倒像是個話癆一般,句句扎心。
“沒有誰會陪誰一輩子,就算她現(xiàn)在不離開你,以后也會離開的,只是時間問題而已!
叮當(dāng)?shù)难蹨I都快控制不住的要往外冒。
顧寒川看著,神色冷漠,半點沒有刺激小孩子的羞恥感,“而且,就你這樣愛哭脾氣古怪還不怎么聽話的,不被要不是挺正常的嗎?”
叮當(dāng)緊咬著小嘴,可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冒了出來,大顆大顆的往下掉,但就是不哭出聲來,倔強的模樣更讓人心疼不已。
一直沒開口的霍婉總算回神,上前剛想安慰叮當(dāng)幾句,一道身影更快的從她身邊掠過。
挺拔修長的身影,雋永雅致的面容。
霍靳深直接將叮當(dāng)抱到懷里,伸手替他抹掉淚珠的同時眼神嫌棄的看向面無表情的顧寒川,“你這個心理變態(tài),且欺負一個小孩子都沒有羞恥感的人都還有人要,我兒子憑什么沒人要?”
論毒舌,霍靳深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。
將小家伙抱起,霍靳深微微用力捏了下他的小臉蛋,柔聲道:“爹地跟你說過什么?”
“不要信神經(jīng)病叔叔的話!倍.(dāng)哽咽的回答。
顧寒川:“……”
霍靳深滿意的微笑,“那還哭嗎?”
叮當(dāng)叮當(dāng),小手擦了擦自己紅紅的眼角,小腦袋擱在霍靳深的肩膀上,“那,媽咪真的會離開嗎?”
霍靳深抬眸一掃,路飛白一個激靈,人往后挪了兩步,呵呵一聲,“我,我還有事就先走了。”
說完,不等霍靳深開口,人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。
顧寒川輕挑眉梢,“他是小孩子可不是傻子,慕念晚要走的心思誰都看得出來,你覺得可以瞞多久?”
而后顧寒川又低低一笑,笑聲里滿是諷刺,“早晚都要接受的事實,你卻總以為自己可以隱瞞一輩子!
一句話不輕不重,卻重重的的刺在了霍靳深的心口。
“婉姐!边@時,顧寒川注意到霍靳深身后的霍婉,低聲打了下招呼。
霍婉頷首,但開口話卻是對霍靳深說的,“寒川說的對,事實總瞞不了太久的!
甚至于有時候好心的隱瞞,以后可能還會導(dǎo)致更不可挽回的后果。
他不就曾經(jīng)歷過一次。
“好了,這件事以后再說,我們先進去,不是說這孩子還要泡藥泉嗎?”霍婉再度出聲。
霍靳深抱著叮當(dāng)往里走,霍婉走在另一側(cè),“不是說一起吃午飯嗎?最后又怎么沒來?”
“有時候既然答應(yīng)了就要做到,不然再多的信任也會有耗盡的一天!
雖然生活很多時候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。
可對于霍婉來說,視線自己的允諾比什么都重要。
尤其是對于一個女人來說。
答應(yīng)了卻做不到,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答應(yīng),那樣傷害或許還小一點。
霍靳深腳步頓了下,深邃的瞳眸瞇了下。
“我知道怎么做!
霍婉對此不再發(fā)表任何看法。
她了解這個弟弟,一旦決定的事情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