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到林詡電話的時候,慕念晚正要離開醫(yī)院。
那邊,聲音有些意外和興奮,“小晚晚,果然我沒白疼你!
“?”慕念晚招了輛計程車上去,“我以為這個時候你應該是頹喪低迷的在買醉!
不說這劇本他有多喜歡,又投放了多少心血。就沖被寧思卿搶去這一點,應該也足夠他心情惡劣到明天早上才對。
這才不過幾個小時就給她打電話,慕念晚越發(fā)覺得半年時間過去,她有些不懂他了。
林詡哪里聽不出她的嘲笑。
這是怪自己中午的時候不該丟下她一個人走。
他們夫妻兩鬧,他一大男人摻合進去多不好。
不過……
林詡心情不錯,對此也不介意,“要喝酒那也是慶祝。小晚晚……”
慕念晚放在車窗外的目光因為他的話而狠狠的顫了下,瞳孔縮了縮,“你說盛世聘你為《救贖》的導演?”
慕念晚靠著后背,放下電話,眼睛盯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,直到司機詢問。
“小姐,你還沒說你要去哪里了?”
慕念晚這才收回目光,想了想,“盛世大樓。”
抵達盛世大樓外,慕念晚從計程車上下來,看著海城市中心地標性的建筑,聳立入云的高樓大廈,樓外有保安來回巡查,不時有西裝革履或套裝精致的都市男女出入。
慕念晚一身簡單長裙,微風拂來,吹亂了一頭如墨長發(fā)。
抬手撥開唇邊的發(fā)絲,到了反倒沒有立馬進去。
聽到林詡的話,司機一問她第一反應就報了這里。
可到了,才反應自己的決定有多不理智。
猶豫著是否該進去,身后卻突然傳來一聲狀似詢問的嗓音。
“太太?”
慕念晚轉身,就見秦逸拿著文件從身后的車內(nèi)下來。
剛才就覺得背影像,當看清真的是慕念晚后,秦逸有些意外。
“太太是來找霍董的嗎?”
站在盛世大樓外,她除了找他還能找誰。
也沒否認,點頭。
“那太太快跟我進來!
“霍董知道您過來了嗎?需要我跟霍董說一聲嗎?”
慕念晚跟著秦逸身后,之前因為她站在盛世大樓外沒動而盯著她的幾名保安,見秦逸一臉恭敬的引著她進來,幾人眼底都有著詫異。
可也沒人敢上前多問什么。
秦逸直接將人帶到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外,“太太,霍董就在里面!
慕念晚點頭,辦公室的門虛掩,有聲音從里面?zhèn)鱽怼?br>
“靳深,是因為她嗎?”
辦公室內(nèi),寧思卿擰著一雙描摹精致的眉。
她下午本有個活動需要參加,可卻在抵達活動現(xiàn)場的時候被通知今天中午本確定她主演的《救贖》將在一個星期后進行女主角的試鏡,讓她前往參加。
最開始他已經(jīng)答應了寒川,這個角色絕對是她的。不過幾個小時而已,一切都改變了。
霍靳深眉目不動,淡淡的道:“你是新晉影后,試個鏡而已!
只是試個鏡而已嗎?
“那你又讓制片人重新聘請林詡是因為什么?”
霍靳深批閱著文件,良久都沒說話。
“適合!
近乎冷漠的兩個字,寧思卿好一會都沒再開口。
國內(nèi)好的導演并非只有一個林詡,更甚至以盛世的資本,就算請國際上的大導演都不成問題。
今天中午林詡都已經(jīng)說得那樣直白,他直接一個命令讓人將林詡又聘請回來,置她于何地?
寧思卿端坐在沙發(fā)上,看著從自己進來后僅是看了一眼就繼續(xù)工作的男人。
什么時候開始,兩人的關系這樣漠然了?
深吸一口氣,寧思卿道:“《救贖》這部電影,有林詡就不可能有我,你該清楚。你讓人聘請林詡回來,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我出演?”
“如果一開始就不想的,你其實沒必要答應寒川的。”
“雖然我很喜歡這部劇,可也沒說過非它不可,我……”
“你這是拿寒川威脅我?”冷淡的有些刺骨的嗓音截斷她未完的話。
霍靳深將手中的鋼筆扔到桌上,嘴角挽起泠泠的弧度。
寧思卿神經(jīng)一緊,看著顯然動怒的男人,搖頭解釋,“我沒有。我只是覺得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覺得什么?”
“既然一開始知道這部劇是由林詡導演,你還讓寒川過來跟我說要參演是為了什么你以為我不知道?”
“我……”寧思卿面色白了白,她拽緊自己的裙擺,“我是知道。但我真的只是單純看中林詡的才華和這部劇的潛力。自從半年前我得到影后獎杯后,事業(yè)一直停滯不前,我需要一個機會跨過這道瓶頸,而《救贖》正是這個機會。”
“我既然在這個圈子里,我就想要盡力做到最好。這樣也有錯?”
這個圈子里的女演員誰不費盡心思往上爬?
她有這個資源為什么不能用?
更何況過去那么多年她也一直在用也不見他有過半句多余的話。
現(xiàn)在卻來諷刺自己嗎?
“你沒錯!被艚钚,整個人都往后靠去,雙腿交疊,一手更是搭在椅臂上屈起手指輕敲著,他說的漫不經(jīng)心,“《救贖》也確實是個機會。但這個機會于你卻不是最佳的!
“你既然看了劇本那應該也清楚這個角色根本不適合你,去爭奪一個根本不適合自己的角色,你什么時候做事這么冒進了?”
一句淡淡的反問,讓寧思卿好一會都沒能開口。
他看著男人冷貴優(yōu)雅的面容,仿佛有那么一刻是不認識的。
她訥訥的張唇,想要說些什么,卻在男人的視線下什么都說不出。
沉默了好一會,寧思卿起身,她輕聲說:“我,知道了!
當拉開辦公室的門,看到站在門口不知道聽了多少的慕念晚,寧思卿本就蒼白的面容越發(fā)的沒有血色。
放在門把上的手用力捏了下,最后狼狽的倉皇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