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在那,面頰緋紅,目光卻有些恍惚,像是有水波蕩漾,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,不時的晃了兩下。
本被激出的怒火倒是因為這消散了不少。
霍靳深瞇著眸,目光掃了眼茶幾上已經空的紅酒瓶,再看看似是喝醉了的某人,內心忽而輕嘆一聲,上前。
不顧她的抗拒,再度將人攬到懷里,“叮當在東云海。”
很平靜的一句,讓慕念晚立刻停止了掙扎,抬眸靜靜的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,然后不滿的開口,“松開。”
霍靳深盯著她,面上沒有波動,但落在腰際的手最后還是撤了下去。
得到自由,慕念晚立刻拉開兩人之間的劇烈,眼神的人有些模糊,腦子好像也變得遲鈍,但那種不適感卻格外的強烈。
酒,果然是個好東西,可以讓人隱忍所隱忍不了的。
慕念晚睫毛動了動,像是不愿再繼續(xù)與他浪費時間,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……
東云海門外——賀姝唯牽著童童被人攔在門外,一張臉可謂難看得很。
卻偏偏又無可奈何。
幾天前,霍靳深在他們的圈子里發(fā)了話,無事不要前往東云海,東云海素不待客。
她以為只是說說,又因為那日冷國輝壽宴出丑這幾天又正值工作繁忙不曾驗證,今天帶著童童過來有心緩和,也為那天刻意人前透露叮當不正常而賠禮道歉,卻怎么都沒想到人還沒進東云海就被攔在了外面。
這是從未有過的恥辱。
“你滾開,這是我爸爸的房子,你再不讓我進去,小心我跟我爸爸說辭了你!辟R姝唯還未發(fā)紅,童童已經發(fā)飆。
小孩子年紀不大,戾氣卻不小。
因為被攔,小小的臉蛋已經氣得通紅,咬牙切齒的,像是要將人的血肉都給咬下來,更是對身前的人拳打腳踢。
“讓開。”賀姝唯并未制止童童過激舉動,目光冷厲出聲。
保鏢紋絲未動,除了阻攔二人進入再不多說一句。
賀姝唯氣得面容扭曲,那日壽宴所受屈辱像是被幾倍激發(fā),抬手就是一掌甩了過去。
保鏢畢竟受過專業(yè)訓練,如果輕易就被一個女人打了一耳光,不說里子,反正面子是沒了的。
手掌落空,賀姝唯憤恨咬牙,只得再次出聲,“我說滾開,你家先生說的外人并不包括我們。是我要給你家先生打電話嗎?”
那保鏢總算是用心的看了賀姝唯一眼,只是那眼神說不出的意味。
有些人總以為自己特別,其實不過如此。
賀姝唯肯定是不會真的去打,那日她沒放在心上的有關霍靳深親口發(fā)除的拒客令,早已經充斥在腦海。
他是真的拒絕東云海有訪客,為什么?
賀姝唯始終無法接受就連她跟童童也無法進入的事實。
站在大門口不愿離開,更是直接拔高聲線對著里面大喊,“程媽,程媽……”
保鏢就是個粗人,有時候誤會老板的意思也不無可能。
或許他的命令是不許無關人員進入,但并不包括她跟童童。
程媽不堪其擾,只得出來。
賀姝唯見程媽出來,立刻趾高氣昂的命令,“程媽,我跟童童要進去!
程媽為難的掃了眼賀姝唯跟童童,解釋道:“賀小姐,先生下了命令,不允許任何人踏入東云海。”
賀姝唯面色一擰,心底那一點點的希翼像是都被粉碎了。
她緊皺著眉頭,不信的再次問道:“你確定?我跟童童都不能進去?”
以前東云海就不許外人進入,但她跟童童從沒例外。
更何況,叮當需要玩伴,而童童是唯一的選擇。
為了叮當病情的康復,靳深不可能下達這樣的命令才是。
這其中一定有什么?
程媽點頭,不卑不吭的回答:“先生交代了,誰都不能進入!
特意咬重的那個“誰”字讓賀姝唯臉色一度扭曲。
“可叮當需要童童!
程媽回答:“先生說小少爺現(xiàn)在已經不需要童童小姐了,而且童童小姐好像也并不是很喜歡跟小少爺一起,就不勉強孩子了。”
當然,后面的話其實是程媽自己想說的。
雖然每次童童小姐過來在先生面前都是一副乖巧的樣子,可好幾次她都發(fā)現(xiàn)童童小姐看小少爺?shù)难凵窈懿挥焉疲踔劣谠跊]人的時候還會諷刺奚落小少爺。
只是每次小少爺都沒有搭理。
她以為小少爺會告訴先生,但沒有。她也想過自己去說,可看著童童小姐還小,又有些不忍,就一直拖到了現(xiàn)在。
前幾天先生突然通知東云海的所有人,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東云海。
當時她就問了這個任何人包不包括她們兩個。
結果顯而易見。
“賀小姐,如果你找先生有事的話可以去公司,東云海以后都不接私客!
看著她那一臉難以接受的模樣,程媽心情復雜的搖了搖頭。
有些事情真的是勉強不來的,可有些人卻就是看不明白。
話說完,程媽轉身打算離開,卻突然聽得一陣引擎聲。
然后,一輛黑色寶馬就停在東云海大門外。
降下車窗,一張精致姝麗容顏露出。
慕念晚還未開口,程媽卻陡然目光一喜,直接道:“快開門,讓太太進來!
大門就這樣當著賀姝唯的面緩緩開啟。
慕念晚都沒半點停頓的再度一腳油門上去駛進去。
“慢著!辟R姝唯反應迅速的喊道。
上前擋住了慕念晚的去路,看向程媽,“不是說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嗎?”
程媽臉上依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,一本正經的回答:“先生還交代了,除太太之外的任何人!
如果剛才的一聲“太太”賀姝唯可以認為自己是幻聽,那么此刻這一聲就像是巴掌一樣讓她難堪的無以復加。
她緊咬著唇站在那里,感覺一個又一個的巴掌扇在臉上。
慕念晚從降下的車窗看了她一眼,眉目溫潤卻又涼薄,“賀小姐,不讓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