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念晚猝然抬頭。
不是沒想到會見面,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場合,而且還是以這樣的姿態(tài)。
霍靳深的目光僅是在她臉上掃了一眼,最后落在叮當?shù)纳砩希渎暫暗溃骸岸.!?br>
叮當仰頭看著她,抱著她的手沒有動,似乎有些不樂意。
“霍槿!被艚钣纸辛寺,語氣不耐。
爹地很少叫自己的大名,叮當知道爹地這是不高興了,只能放開她,朝爹地走去。
慕念晚眼睛跟著他轉(zhuǎn),“等一下……”
霍靳深卻像是自始至終都不曾注意到她,步伐悠然的抱著叮當,然后徑自離開。
慕念晚驟然起身,但因為太急,眼前突然一黑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傾去。
“小心!
陳玄拿著蛋糕出來就見霍靳深抱著叮當面無表情的離開,不遠處慕念晚朝一邊栽去。
都顧不上詢問,上前堪堪將人扶住。
“晚晚,你沒事吧?”
慕念晚輕輕倚靠著陳玄,一雙眼還有些紅,盯著已經(jīng)不見身影的父子,聲音都還有些顫,“阿玄,這是怎么回事?叮當怎么會……怎么會……”
見她有些激動,陳玄安撫著:“你別急,”她看了眼剛才休息的石凳那邊,“我們過去,我慢慢跟你說!
另一邊,叮當趴在他的肩頭,小手抱著他的脖子,軟軟的開口,“爹地,你抱疼我了!
那抱著他的手臂力道大得遠比尋常,叮當忍了忍,最終沒能忍住。
“抱歉!被艚畹偷偷牡狼,松了力道。
“沒關系,我原諒你了。”小寶貝又輕輕的道,但聲音里帶著一點不舍,“為什么我不可以喊她媽咪,你不是說要帶媽咪回家嗎?”
霍靳深抱著兒子往里走,很有耐心的解釋:“因為爹地惹媽咪生氣了,要哄一哄或許她才會愿意跟我們回家!
“可是剛才,你都沒看媽咪,也沒跟媽咪說話。”叮當抬頭,迎上他的目光有些緊張的問:“你是不是……不想媽咪跟我們回家!
霍靳深聞言輕笑,在他面前沒有半分的隱藏,“叮當,沒有人比爹地更想她回來!
三年的時間,在人生長河里或許并不長,可沒有人知道,日積月累的思念有多蠶食人心。
叮當病了,而他也跟著病了。
“那你為什么不跟媽咪說話,也不看她?”
因為怕克制不住,怕一眼便想將她擁在懷里;怕不顧她的喜惡強硬的將她從這里帶離,然后禁錮在身邊。
甚至于這一刻急促跳動的心好像都在催促著讓他回頭。
綁走吧,就算囚禁在身邊也可以。
“因為媽咪在生爹地的氣,我若跟她說話她會更生氣!
叮當似懂非懂,不過他卻軟軟的笑了,“剛才媽咪跟我說話了,還問我的名字!
看著兒子驕傲的模樣,霍靳深親了他額頭一下,“看來媽咪很喜歡。”
叮當聞言就有些含羞的垂了腦袋,但上揚的嘴角泄露了內(nèi)心的喜悅。
他也覺得。
媽咪喜歡他,真好。
兩人的進入吸引了在場眾多賓客的視線,霍靳深卻視若無睹,只是壓低了聲音同叮當小聲的繼續(xù)剛才的話題,“那叮當晚點幫爹地在媽咪面前說說好話,讓她不要生爹地的氣好不好?”
叮當抬起頭,都沒注意兩人已經(jīng)進了前廳,看著爹地溫柔的模樣,用力的點頭。
小表情里都是鄭重,仿佛在說“交給我吧!
霍靳深目睹,猝然笑了。
圍觀的眾人聽不到父子倆的對話,卻見霍靳深猝然一笑,不似面對他們時的敷衍虛假,那笑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最為真摯的笑容。
大家不由感慨。
這霍靳深還真是寵子如命,何曾見他對他人這般慈眉善目過。
“……事情就是這樣!标愋ブ侥钔淼氖謱⒆约褐烙嘘P叮當?shù)氖氯既鐚嵏嬷,“我猜測是他大概是知道你回來了,想用叮當讓你回去!
霍靳深有一個月日夜守在監(jiān)獄外,這在海城不是秘密。
風雨無阻。
可她卻始終未曾再見這個男人一面。
陳玄不知道是因為當初的心狠讓男人恨意難消,還是依舊情根深種,但想用叮當引她回去太過昭然若揭。
“只是我不懂,既然想用叮當讓你回去,剛才他為什么又當從未認識你一般!
那般冷漠,只是一個背影她都覺得心寒。
慕念晚沒說話,單臂撐在石桌上,柔嫩的唇抿著。
他想利用叮當讓她回去,可也清楚的告訴她,如若不愿,那么叮當與她便也再無相處機會。
論為達目的的殘忍,慕念晚清楚她并不如他。
“不過說來也是驚喜,叮當竟然不排斥你,剛才你還說他是主動攔在你面前的!
當初她還想著,如果讓晚晚看到叮當排斥她該如何難受。
可沒想到,除了霍靳深不許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叮當竟然會主動接觸晚晚。
慕念晚有些懵,“為什么驚喜?或許是他小時候我去看過他,這孩子有感覺!
陳玄卻搖頭,看向她并不知情的臉,猶豫了下還是選擇如實告知,“叮當有輕微自閉,并且排斥任何人的靠近!
慕念晚聞言心底驟然一緊。
無法將方才對著自己靦腆微笑的男孩同“自閉”兩個字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
怎么會自閉!
那個愛笑的小寶貝怎么會是自閉!
見她難以接受,陳玄握住她的手,“具體為什么我不是很清楚,好像除了霍靳深沒有其他人知道!
“我只知道霍靳深有請世界知名的心理專家為叮當治療,但效果并不理想。”
這些也都是戚呈均同她說的。
慕念晚眉頭緊擰,想到方才霍靳深對叮當?shù)膼毫討B(tài)度,她又不放心的問:“霍靳深對叮當好不好?”
陳玄搖頭,“應該還不錯吧。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叮當?shù)拇嬖,就在東云海見過一次,當時看著霍靳深對他好像還挺寵的。”
不過到底如何她也不敢輕易判斷。
聽她這樣問,陳玄好奇問:“怎么呢?”
慕念晚搖頭,沒有將方才霍靳深對叮當近乎嚴厲的態(tài)度道與她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