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爺爺還在休息,我?guī)闳コ酝聿,嗯??br>
兩人誰都沒去開燈,借著窗外照進都月光,霍靳深單臂撐在她坐的沙發(fā)一側(cè),低頭注視著她的臉,低低的道:“爺爺需要休息,我們不打擾他老人家!
“我今晚想住在醫(yī)院!蹦侥钔淼痛怪佳坶_口。
“不行!辈惠p不重的拒絕,霍靳深軟著聲音道:“在這里你休息不好,而且也會打擾到爺爺,你也不想他老人家擔心你是不是?”
她知道不該讓爺爺擔心,可她哪里都不想去。
“晚晚,你聽話,”男人頂著她的眼睛,如是道:“爺爺?shù)那闆r還不是很穩(wěn)定,你要真想多陪著爺爺,我明天一早就陪你過來好不好?”
慕念晚咬著唇,坐在沙發(fā)上動都沒動一下。
“讓她留下吧!蓖蝗,蒼老而疲憊的嗓音響起,昏暗之下,慕鴻濤看著沙發(fā)上的小兩口。
“你讓她回去她怕是也睡不好,就讓她在這住一晚!
中午她過來,就一直哭,哭累了就睡,整個人昏昏沉沉,他很不放心,但他的身體也不爭氣,想要多陪陪卻也抵不住的昏睡過去。
他知道,這次病發(fā)自己情況不容樂觀,能陪著這孩子的時間不多。
能滿足的他想盡量滿足。
“靳深,你開下燈!崩蠣斪拥。
霍靳深過去把燈開了。
慕念晚走到床邊,老爺子還戴著氧氣罩,慕念晚就去握住他抬起的手。
“不過,你現(xiàn)在跟靳深去吃東西,你中午到現(xiàn)在一直都沒吃東西,去吃點東西再來陪爺爺!蹦进櫇龂烂C的道。
慕念晚乖巧的點頭。
沒去其他地方,就在醫(yī)院附近。
吃的很簡單,不過兩三口。
霍靳深打著電話目睹,忍不住皺眉,“……送去病房!睂χ沁吔淮送陹鞌。
手機直接就丟在桌面,拿過碗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,“湯不錯,喝一點。”
看了眼湯,慕念晚抬頭又看向男人,泠泠的笑了聲,“是不是再次庭審之前你都要一直這樣寸步不離的跟著我?”
剛才他吩咐人將他和她的換洗衣物都拿到醫(yī)院來。
“你放心,我現(xiàn)在不會做任何傷害我自己的事的!蹦侥钔硪浑p漆黑的眸直直的看著他,因為哭過,眼睛都還有些紅,可里面已經(jīng)沒有一滴淚水了,“我已經(jīng)害死了兩個,不會再害死第三個。”
霍靳深心口一震,聽著她那么平靜的說著“害死”,像是被刀割了一下。
“藍夭夭跟孩子的死跟你無關,那是意外!
“意外嗎?”她咬著唇,直到唇瓣咬出血來,才低低啞啞的笑了聲,“你覺得這只是場意外?說到底你始終都不愿意相信那是賀姝唯做的?”
“我親眼看到的,那輛車朝夭夭的車撞過去,從一開始他們想要的就是夭夭和孩子的命……還有電話……是她的聲音,是她警告我的……”
她不會忘記的,這輩子她都不會忘記的。
霍靳深看著她的眼睛,溫和而清晰的道:“給你打電話的時間段,小唯正被易琛挾持,就在我面前!
他查了號碼,對比時間,除非她可以分身,不然這通電話就不會是她打的。
“那輛車也已經(jīng)找到了,人在昨晚也被抓了,已經(jīng)連夜審問,跟小唯沒有半點關系!边@些他本不想現(xiàn)在告訴她。
他現(xiàn)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讓她的案子盡快讓她的案子結(jié)案。
慕念晚的面容驟然僵住。
她瞪大著雙眼,看著面前的男人。
然后搖頭,用力的搖頭。
“不,不可能……怎么會……”
她明明接了那通電話,聲音……不會錯的……
起身,將她抱在懷里,霍靳深低啞的陳述,“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,但晚晚你太緊繃了,從知道寒川去找他們開始就太緊張了!
慕念晚愣愣的抬頭。
他這是要告訴自己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?
不!
她知道不是的。
可現(xiàn)在無論她說什么眼前的人好像都不會認同。
眼瞼緩緩垂下,慕念晚卻不再與他做任何的爭辯。
看著再度拒絕與他有交流的女人,霍靳深一陣無力感。
有些動怒的捏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看向自己,“晚晚,我再說一次,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,但你不能用自己來懲罰我知道嗎?”
慕念晚卻是別過臉漠漠的道:“我想回醫(yī)院。”
霍靳深沒動,手上的力道反而加重來,壓低的嗓音很克制,“晚晚。”
“我要回醫(yī)院。”
良久,男人才無奈的低聲道:“好,我送你回去!
回到醫(yī)院,老爺子又睡了過去。
放輕腳步,慕念晚壓低聲線對著身后的男人說:“我一個人留在醫(yī)院就夠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男人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,看著只是背對著自己的女人,終究是沒拒絕。
“好,我先回去,明早再過來。你早點休息,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。”霍靳深過去,在她面前蹲下。
他看著慕念晚沉寂的雙眸,里面一點光亮也沒有。
“你乖乖的,嗯?”
要乖嗎?他要什么樣的乖巧?
慕念晚迎上男人的目光,低低的笑了聲,可卻并不說話。
那笑有些諷刺。
男人卻半點也不在意,起身在她額前吻了下,這才離開。
病房門被關上,房間瞬間安靜下來。
慕念晚就蜷縮在沙發(fā)上看著病床上的爺爺。
想睡卻怎么都睡不著。
心像是被人挖去了一角。
“晚晚,睡不著嗎?”
突然,目光與一雙睿智的眸對上。
老爺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。
慕念晚連忙起身,來到病床邊,“爺爺,我吵醒你了嗎?”
慕鴻濤搖頭,“沒有,睡多了,爺爺有些睡不著了!
說著慕念晚點點頭,示意她坐下,“陪爺爺說會話,好不好?”
慕念晚點頭,在床邊坐下。
她抓著老人的手,張嘴想說什么,卻發(fā)現(xiàn)她一件可以說的事情都沒有。
以前,她有太多話的可以跟爺爺說。
學校的,身邊朋友的……
那些愉快的不愉快的。
可是現(xiàn)在,她好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心口上剜一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