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么生氣?”
男人低低啞啞的一聲詢問,慕念晚那薄弱的怒火倒有些發(fā)也不是不發(fā)也不是。
她并非真的生氣,只是突然來到這里讓她突然有些慌亂。
為什么慌亂她說不上來,只是心里有些亂。
又或者只是因為自己不喜歡這座城市。
慕念晚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不曾來過這座城市了。
見她低垂著眉眼不說話,霍靳深以為她是真的不高興了。
雙手捧起她的臉,垂眸看她,“真的生氣了?”
沉默了下,慕念晚搖頭。
沒有生氣,那為什么看起來這么不高興?
霍靳深盯著她出神的臉,手指上的力道加重了些,他的嗓音仍舊很溫柔,“這邊公司出了點問題,我需要過來處理下,不想把你一個人放在那里,這才連夜將你也一并帶過來!
慕念晚輕嘆。
他這樣一解釋倒更顯得自己有些蠻不講理了一樣。
霍靳深盯著她有幾分出神的臉,緩緩又道:“你要不喜歡,等這邊事情處理完,我們立刻回去!
慕念晚盯著他看了好一會,忽然輕嘆一聲,繼而起身來到男人跟前。
拿過他手里的領(lǐng)帶,微微踮了腳尖替他打著領(lǐng)帶。
霍靳深伸手虛虛扶著她的腰,微微提起方便她更輕松的為自己打領(lǐng)帶。
“既然來了那就玩一下再回去吧,不是半個月的時間嗎?”
她微垂著眼瞼,神情很淡,倒真看不出有沒有不高興。
“那等會跟我去公司?”
慕念晚搖頭拒絕了,“我在酒店等你,過去了也做不了什么,反倒耽誤你工作!
在這方面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。
“而且我去那里不是更無聊!焙芸,慕念晚又補充了句。
男人看著鏡子里打得漂亮的領(lǐng)帶,眼里渲染著一層笑意,落在腰際的手微微一壓,低頭就在她嘴角親了下,“那好,你乖乖在酒店休息,工作結(jié)束我就回來!
“我想出去逛逛!
關(guān)酒店多無聊啊。
雖然不喜歡這座城市,可也不至于來了還只把自己關(guān)在酒店里。
“下午我陪你!
“不用。我就在附近走走,不會太遠。”
她拉著男人的衣袖,霍靳深垂眸掃了眼,退一步,“那我找人跟著你。”
慕念晚張嘴就想拒絕,然而還未等她開口,他又道:“這里不比國內(nèi),有人跟著我放心。”
“他不會影響你,只是在暗處保護你!
之前在海城,寒川讓人跟著她就不喜,之前也答應(yīng)不派人跟著她,所以這次才霍靳深才提前跟她說明。
慕念晚確實不喜歡。
誰喜歡逛個街后面還帶個小尾巴啊。
只是,也正如他所言,這里是國外不是國內(nèi),如若真倒霉得出個意外,有個人跟著自己確實要穩(wěn)當(dāng)一點。
“那好吧。”她低聲應(yīng)下。
霍靳深這才滿意的扯了扯薄唇,將她抱到懷里,忍不住再度親了親,方才道:“那我先出去了,有事情給我打電話!
“好!
霍靳深離開酒店沒多久,慕念晚也在用了早餐過后去四周逛逛。
m國本就是旅游勝地,尤其是他們現(xiàn)在所在這座城市,每年來旅游的人數(shù)不少,慕念晚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逛著。
游走在異國街頭,慕念晚有些漫無目的。
這座城市她曾來過,卻不過是匆匆一眼,自此之后她再沒有踏入過。
對于這里她其實是排斥的。
看到這些好像都能想到那個人。
她多年生活在這座城市,如同她不曾踏入過這里,她也不曾回去過。
好像海城的一切于她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存在。
慕念晚沒有挑那些聞名遐邇的世界知名景點,而是挑了古跡小巷。
那里有現(xiàn)場描畫的中年男人,也有街頭嗨唱的學(xué)生,更有涂鴉的少年少女……
棕色的頭發(fā),藍色的眼睛,遇見過往行人都會送上一抹熱情的微笑。
也不知走了多久,慕念晚停下腳步,臻臻琴音響起,在國內(nèi),這個夏天最為火熱的歌曲頃刻間響側(cè)在駐足傾聽的游客耳中。
婉轉(zhuǎn)、悠揚,動人悅耳。
那是一首名叫《無羈》的古風(fēng)曲,就在不久之前她的朋友圈還有同學(xué)同事發(fā)在朋友圈的cp圖。
少年白衣清雅、紅衣張揚,精致容顏、奪目三分。
跟著琴音,不知不覺輕哼著歌曲……
忽然,慕念晚倏然瞪大了雙眸,看著街對面那停下的豪車,看著那站在車邊的人影,臉上血色盡褪。
五官模糊,她卻一眼就能將對方認出。
就算過去了這么多年,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在見不過只是陌生。
可當(dāng)她就站在那里,她才驚覺,有些人就算過去了一輩子也無法忘記。
“太太,小心。”
突然,手腕被人抓住,慕念晚呆呆的回頭,就見一張陌生的z國男人的臉。
剛硬卻普通。
她呆楞的張唇,想說什么,卻不知道說什么。
只是那抓著自己的男人正同車上下來的人交談著。
用的英文,但她全程都沒心思去聽,所有的心神都落在對面,那走進大樓的纖細身影。
直到男人同對方談好,并多次致歉,方才將她帶到街邊,撥通了電話。
“霍董……”
“不要打!
聽到霍董,慕念晚才猛然回過神來,奪去男人手里的電話掐斷。
“我,沒事!
她干澀的開口,目光再度忍不住往對面看了眼,那里已經(jīng)沒有了對方的蹤影。
她緩緩收回目光,沉默了好一會,才看向?qū)Ψ,“不要告訴先生剛才的事情,我剛才只是以為看到了一位舊識,才一時沖動。”
男人面無表情的盯著慕念晚。
他就是霍靳深安排跟著慕念晚的保鏢。
剛才太太正聽街頭彈琴,突然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一樣的往對街沖,還差點被車撞到。
雖然及時被自己拉住才避免了悲劇的發(fā)生,但顯然保鏢先生也猜得到太太的失常應(yīng)該不僅僅只是看到一位舊友那么簡單。
不過,霍先生曾說過,一切聽從太太的。
因為,慕念晚這樣要求他也沒反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