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疾馳而去的車影,慕念晚掐著掌心。
并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,心底反倒是像被壓了一塊巨石,沉重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她,這是跟霍靳深徹底鬧翻了嗎?
看來她是真的瘋了!
唇瓣噙著若有似無的笑,慕念晚蹲在路邊,一時竟不知道何去何從。
直到手機鈴聲傳來,她拿過一看。
是醫(yī)院。
無心再去思索其他,慕念晚立刻滑動接聽。
也不知那邊說了什么,她略顯著急的回了句,“好,我馬上過去!
慕念晚趕到醫(yī)院,院長正和另外幾名醫(yī)生討論著慕老的病情。
見到暮念晚,示意她進來。
“晚晚啊,就你爺爺?shù)牟∏,我們昨晚連夜開了個會討論了下,”院長看著她,指著手中的片子,“你爺爺病情惡化嚴重,就目前的情形如果動手術的話,怕是,不行!
最后兩個字院長說的無奈。
“沒有其他辦法嗎?”暮念晚閉了閉眼,蜷縮的指尖輕微的顫抖著。
院長無奈的搖頭,“晚晚你也知道,你爺爺年紀本身就大了,再加上病情惡化嚴重,就算這個時候動手術,成功率也不高。”
“多少?”只要有一點希望她都不想放棄。
“不到百分之二十!
暮念晚一怔,臉上血色盡褪。
不到百分之二十,就等于爺爺就算上了手術臺也不一定能夠平安下來。
之前發(fā)生那么多事情都不曾脆弱的女孩,這一刻卻無法掩飾內(nèi)心的痛苦和恐懼,她紅著雙眼,像是丟失了魂一樣。
其中一直沉默的某位醫(yī)生似不忍看到這樣的她。嘆了口氣道:“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!
“什么辦法?”暮念晚迫不及待的追問。
“如果能請到路飛白路醫(yī)生主刀,那手術的成功率怕是能大大的提高。”
路飛白!
是她所知道的那個路飛白嗎?
“這個路醫(yī)生目前在哪?您有他的聯(lián)系方式嗎?”
不論醫(yī)生口中的路飛白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路飛白她都要去試一試。
“路醫(yī)生一個月前就休假了。這個時候沒人知道他在哪?”
這也是剛才為什么沒醫(yī)生提及的原因。
如果連人都找不到,一切都是空談。
“我來想辦法!
從醫(yī)院出來,慕念晚直接上網(wǎng)搜了路飛白三個字。
果然如她猜測一般,院長他們口中的路醫(yī)生正是之前在東云海為她處理傷口的男人。
……霍靳深的朋友!
這層認知才是讓慕念晚倍感無奈的。
如果現(xiàn)在有誰第一時間可以聯(lián)系到路飛白,除了霍靳深大概是找不出第二個。
可爺爺?shù)氖中g迫在眉睫,不能再耽誤。
慕念晚捏捏眉心,嘴角揚著自嘲的弧度。
她從包里摸除手機,正準備要給什么人打電話,屏幕已經(jīng)亮了。
伴隨著陣陣振動,她看著上面陌生的數(shù)字便可方才接通。
“慕念晚,哪位?”
那邊有短暫的沉默,就在慕念晚要掛斷之際,那多年不曾聽到的熟悉嗓音方才幽幽傳來。
“是我。晚晚,我們見見。”
慕念晚掐著手機的手猝然一緊,臉色更是白得恐怖,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掛斷了電話。
然而,手機很快在此傳來振動,“!钡囊宦。
她拿過一看,只有簡單的一句話。
“想要見路醫(yī)生,今晚八點來壹號公館”。
慕念晚盯著手機,久久沒有回復,直到第二條短信傳來。
“看到信息,知會一聲”。
這一次,她有些僵硬的敲了一個字發(fā)過去。
……好。
她看了下時間,六點半。
今晚本打算留在醫(yī)院陪爺爺。因為這突如其利的電話,慕念晚只得將之前的看護叫回來,自己則回去換了身衣服。
等她再趕到壹號公館的時候,快八點了。
壹號公館,海城的銷金窟。
慕念晚來這里的次數(shù)不多,但對她鮮少有人不知。
只是壹號公館會員制,沒卡無法進入。
經(jīng)理直接將人攔住,“慕小姐,抱歉……”
慕念晚沒有壹號公館的卡,她素來不喜歡這樣喧鬧的地方,卡是夭夭的。
只是夭夭出事后,她就再也沒來過,更別說辦卡了。
她知道規(guī)矩,也沒為難經(jīng)理,淡笑道:“有約,302包間。這也不能進?”
“不是,不是!蹦墙(jīng)理連忙解釋,“那您稍等。”經(jīng)理轉(zhuǎn)身離開。
慕念晚等候在大門外,一身素白連衣裙,手里握著手機,此刻會館內(nèi)倒是熱鬧得很,門外就稍顯寂靜。
偶爾會有幾個人從一旁的側(cè)門出來,步伐趔趄,互相依靠著才得以站穩(wěn)。
“小然,我們回去吧!
“嘔……不,不能,回去!鄙硢〉呐暪麛嗑芙^。
“你不能再喝了,我叫……你怎么在這里?”
聲音陡然變得尖銳,慕念晚正等放行,所以當略顯刺耳的聲音響起時,她本能的朝聲源看去。
蘇然被好友扶著,同時也看了過去。
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慕念晚,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輸讓她推開好友的手,努力支撐著身體,嘴角勾起輕蔑的角度,半點不見剛才蹲在一旁不斷嘔吐的狼狽。
她冷笑譏誚,“慕念晚,你可真是夠陰魂不散的!
在這里見到蘇然慕念晚有些意外,但這份意外很快被冷漠取代。
目光僅在她身上停留不足三秒就移開。
蘇然最討厭的就是她這目空一切傲慢姿態(tài)。好像她在她眼底不堪一提。
一個落魄到需要拍賣自己來解決困境的女人,又有什么資格瞧不起她?
胃部的難受更是提醒她如今的困境,蘇然終是沒忍住諷刺挑釁,“慕念晚,我以為你過去好歹是個名媛千金,度量總該有些。沒想到會這么的不要臉,自己留不住男人,所以見不得別人擁有,什么骯臟的手段都用上!
“也怪不得淮安不喜歡你。就你,除了這具身體怕也沒什么值得別人去喜歡的!焙竺娴脑捜玑樤。
對宋淮安慕念晚雖不至于多情深意重,但到底也付出過真心。
所以面對蘇然,慕念晚不是圣母自然喜歡不起來,更別提被這般挑釁。
“蘇小姐是覺得當小三很光榮,所以想要廣而告之?”
蘇然被酒氣熏染的面頰一白,這兩個字就是一根扎在她心頭怎么都拔不掉的刺。
當即就怒了,抬手就一個巴掌朝她扇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