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太太,霍太太……
「你聽說沒,聽說那一尸兩命的人就是因為霍太太……」
「別瞎說,小說被別人聽到。」
「這又不是我一個人說的,大家都這么說,好像是四九城了不得人家的媳婦,懷了個寶貝疙瘩,就連病例都是機密性的,每次過來,院長都是親自出面迎接!
「本就是人家孕婦的號子在前面,生生因為她身份特殊而被排擠到了后面!
「只可惜了,那么年輕,孩子都八個月了,都沒了」
腦子里嗡嗡的都是那些議論聲。
男人的目光漸漸渙散,看向慕念晚的眼神不再溫和,而是萃了毒一般的狠戾憎恨。
就是她,就是她,他老婆和孩子才死的。
就是這個女人……
是她害死了你的老婆和孩子,去找她報仇。
她讓你沒了孩子,那你就讓她也嘗嘗失去孩子的痛苦。
快去啊,仇人就在你面前,你還不去找她報仇,你的老婆和孩子不會原諒你的。
有一道聲音不斷在男人腦海里慫恿著。
男人捏著剪刀的手像是要把它嵌進(jìn)掌心。
雙目死死的瞪著慕念晚。
再也聽不進(jìn)四周的聲音,一雙眼赤紅,像是要將人給生吃殆盡。
慕念晚沒注意男人,她正極力阻攔四周議論紛紛的聲音。
擔(dān)心再讓其他人說下去,會繼續(xù)刺激他從而做出過激的舉動。
所以也沒有第一時間發(fā)現(xiàn),男人松開了叮當(dāng)沖著她本來的身影。
本就離得近,又太過突然,四周的人都來不及驚訝,只能瞪大雙眼看著男人揮舞著剪刀沖著背對著他的慕念晚而去。
身前一雙雙驚恐的眼神讓慕念晚意識到了不對勁,可想要有所反應(yīng)似乎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。
已經(jīng)有人不敢看而閉上了眼睛。
孕婦血濺當(dāng)場,想想都覺得恐怖。
然而,預(yù)想中的尖叫聲沒有,慕念晚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。
她猝然轉(zhuǎn)身,就見叮當(dāng)死死的抱住男人的腿,小小的人兒,卻像是有無窮的力量,竟一時真讓男人沒有靠近慕念晚。
男人亦是沒想到這么小的一個孩子竟然可以爆發(fā)出這么大的力氣,他猙獰著面容,抬腳就要踹向叮當(dāng)。
可慕念晚卻看得心驚肉跳,大聲喊道:“叮當(dāng),躲開!蓖瑫r身體本能的沖了過去。
不過一下,慕念晚就被人拉住。
“放……”回頭看到阻攔自己的人,慕念晚一雙眼瞬間紅了,剛才強撐的冷靜與果敢在這一刻通通化作委屈與害怕,“叮當(dāng),叮當(dāng)不能有事。”
霍靳深將她牢牢的護(hù)在懷里,嗓音溫柔,“我來了,別怕!
“啊!卑殡S著霍靳深安撫的聲音的同時,是另一道刺耳的尖叫。
慕念晚扭頭看去,就見秦逸一腳踹飛男人,身體迅速的上前,然后將對方按倒在地上,腳直接踩在男人的背上,讓他動彈不得。
而叮當(dāng)完好無損的站在那里,還有一瞬沒反應(yīng)過來一般的愣愣的。
“寶貝,你嚇?biāo)缷屵淞。”慕念晚推開霍靳深,過去就將叮當(dāng)抱在懷里。
叮當(dāng)這個時候才像是恢復(fù)過來。
小小的手臂同樣用力的抱住了慕念晚,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。
身體亦是控制不住的發(fā)抖。
叮當(dāng)本就恐懼醫(yī)院,方才男人完全喪失理智的行為應(yīng)該是嚇到他了。
“沒事了,沒事了,媽咪在這里!彼粩嗟陌矒嶂。
一旁的霍靳深看著被嚇壞的母子倆,男人俊逸的面容覆滿寒霜。
他走過去,盯著男人還握著剪刀的右手,瞇了瞇眸。
抬腳沒有半分猶豫的一腳踩了上去。
“!”本就無法動彈的男人此刻疼的快要痙攣,一聲短促的驚叫過后,連聲音都發(fā)不出來了,整個人疼的渾身冒汗,近乎要昏死過去。
慕念晚安撫好叮當(dāng)就看到男人近乎冷酷殘戾的神情,那姿態(tài)似乎想要殺了那個男人。
走廊已經(jīng)聚集了不少人,還有人拿出手機在拍照。
慕念晚雖然也憤怒男人方才要傷害叮當(dāng)?shù)呐e動,卻也清楚,目前霍氏處境困難,不宜再出現(xiàn)任何負(fù)面新聞。
如果他在這里真的把這個男人怎么樣了,就是事出有因,也未必占理。
外人會怎么評論不得而知,但有心之人絕對會大肆加以利用。
她不能給對方這樣機會。
她將叮當(dāng)交給一旁的陳媽,自己則過去拉住了霍靳深。
“夠了,我們先回去,好不好?”
男人眼底的冷戾在觸及到她時盡數(shù)收斂。
他將人帶到懷里,摸了摸她此刻還泛著蒼白的臉,“有哪里不舒服嗎?”
慕念晚搖頭,確實還有些心悸,但對比離開,這一點心悸不算什么。
“我們先回家,好嗎?”
她這么軟,霍靳深怎么忍心拒絕。
點點頭,“好!
然后又對一旁的秦逸道:“你留下,處理好再走!
“好的,霍總!
這句處理好意味著什么,幾人都明白。
在對待慕念晚的事情上,這個男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。
幾人從醫(yī)院離家,人群也逐漸散去。
在無人注意的轉(zhuǎn)角,桑雅面容扭曲的看著離去的幾人。
她狠狠的瞪了眼被秦逸鉗制住還趴在地上的男人,嗤了句:“沒用的東西。”
一個大男人連一名孕婦和孩子都搞不定。
口口聲聲要給自己的妻子孩子一個公道,給他機會都把握不住,活該死了孩子與老婆。
桑雅悄然離開,沒讓人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曾出現(xiàn)過。
她回到辦公室,捏了捏眉心。
事情搞砸了,這要是給大姐打電話還指不定怎么被數(shù)落了。
桑雅更惱火了,都怪那個小賤一種,如果不是他剛才那一下的阻攔,那小野種怕是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
桑雅越想越惱火,可又無可奈何。
本以為天衣無縫,天時地利人和都集齊了,可偏偏就是有意外發(fā)生。
而且,霍靳深來得也及時,但凡他再晚一點,那孩子怕也保不住。
桑雅正考慮該怎么跟桑榕說的時候,電話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