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垂著眸子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良久的沉默過后,他緩緩抬頭。
寧榮自信的看著來到攝像機前的霍靳深,滿意的勾著嘴角。
一旦拍下他的自述,他便會立刻讓人放到網(wǎng)上。
在生時毀了他的一切,讓他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的死去。
然而,就在寧榮因為那即將的暢快而逐漸扭曲時,霍靳深卻慢慢的抬起那雙手,當著他的面一點點撕碎了手里的紙張。
寧榮瞳孔驟然一縮,然后便是滔天的怒火。
“霍靳深!”
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信守諾言。
看著被撕成碎片的紙張,寧榮一張臉都扭曲了。
他憤怒的上前,槍口直對著霍靳深,那架勢仿佛下一秒就會開槍。
“還不出來嗎?”然而,霍靳深看都沒看一眼,只是淡淡的說了句。
寧榮細微有短暫的停頓,然后像是明白什么,目光一縮,然后猛然側(cè)眸看向一處。
就見窗簾的一角被離開,一道身影緩緩走了出來。
寧榮不敢置信的看向走來的季亦辰的,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在這里?
原來,早在寧榮答應慕念晚的同時,他也在設計讓季亦辰離開m國。
而如今唯一能夠讓他離開的人就只有慕念晚。
所以,當時暖言的新聞一出,他立刻就讓季亦辰知曉。
不管消息是真是假,以季亦辰對慕念晚的在乎他絕對會第一時間趕回國內(nèi)。
只要他回去,那么之后無論自己再做什么,就算他反對也無力阻攔。
機票是他訂的,人也是他送去機場的,甚至是目睹他登機。
怎么會出現(xiàn)老宅?
季亦辰面無表情的來到跟前,一雙眼猶如實質(zhì)一般落在寧榮身上。
“上次的那場車禍是你一手造成的?”
如果不是他當時反應快,別說孩子,就是晚晚也未必能活下來。
季亦辰一輩子沒感受到恐懼,唯有那一次。
寧榮蒼白著臉,他訥訥的張蠢,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。
須臾,他突然扭頭瞪向霍靳深,一張臉極盡扭曲,手里的槍也對準來他的胸口:“霍靳深,霍靳深我要殺了你!”
他做夢都沒想到,霍靳深能算計他到這一步。
再多辯駁的話在他親口承認車禍是他造成的后都毫無意義。
心底唯有一個想法——那就是殺了霍靳深!
只有他死了,那一切就都結(jié)束了。
然而,讓寧榮沒想到的時,季亦辰會側(cè)身就擋在霍靳深跟前,槍口直接對準了他。
寧榮皺眉,更是赤紅著雙眸怒吼:“是,一切都是我做的。如果不是您幾次三番因為這個女人而遲疑不前,我也不會想要除掉她!
他又指著慕念晚:“只有她死了,您才會一心一意的想要為老爺和少爺報仇!
“先生您不要忘了,在您最絕望的時候是誰拉了您一把,是誰給了你衣食無憂的生活,又是誰給了您如今的尊榮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寧榮看向他的目光充滿失望,“您為了一個女人,竟然能拋下這一切,所以我不得不出手!
不是他要這么做,這一切都是他們逼的。
他以為他只是帶走了藍夭夭,用以威脅晚晚不要輕舉妄動。
所以,當初知道后他也做出過重的懲罰。
這個雖是管家的老人,他一直都當作長輩一般。
是他身邊最值得他信任的人,所以當霍靳深將車禍證據(jù)擺在他面前他都不曾相信。
可方才,但他親口承認一切都是他主導,季亦辰的內(nèi)心不是震驚足以形容的。
那是一種被至親拋棄背叛的憤怒。
“所以,你設計了一切,甚至最后還想要騙我回國,為的就是現(xiàn)在?”
看著他手里的槍,季亦辰眼底是滿滿的失望。
寧榮迎上他失望的目光,他奮力的為自己辯解,“先生,我不想您左右為難,只有您離開,一切都由我來做,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!
“我也沒想過真的要傷害慕小姐,只要霍靳深配合,我是可以考慮放她一馬的!
考慮!
季亦辰只覺得眼前的老人是瘋來。
為了報仇,可以將無辜的人都牽扯進來。
那如果真這樣做了,那這跟那些害死大哥的極惡之徒又有什么區(qū)別?
這又是否是大哥想要的?
他是要報仇,是要讓害死大哥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,但不是用這樣的方式。
當初為了對付霍靳深,他已經(jīng)利用了晚晚。
當跟自己攤開一切,季亦辰感覺到了害怕。
他以前或許痛恨命運的不公平,也曾想要不折手段,但當晚晚拆穿一切用著受傷失望的目光看向自己時,他突然想要改變。
他不想成為那樣人。
所以,之后在霍靳深的事情他才沒有選擇極端的手段。
而是想要一點點光明正大的贏他。
也正是因為這一點,讓他隱隱覺得當年大哥的死或許另有隱情。
他從回m國后就一直在追查,只可惜始終都沒有什么進展。
直到兩天前……
“寧榮,你太讓我失望了!”
這是季亦辰第一次喚寧伯的名字。
過往,無論發(fā)生什么,就算他是主人,他始終尊稱自己一聲寧伯。
寧榮目光復雜的看向季亦辰,抿著嘴角,最后狠心怒喝:“讓開!”
如果先生還要為了維護慕念晚而阻攔自己,那么他便不會再留情。
然而季亦辰卻紋絲未動。
他直視寧榮的眼睛,“你知道當年大哥遇害的真相嗎?你就沒覺得當年的事情存在太多疑點嗎?”
“還是你真的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人真的可以為所欲為,將手都插到國外來?”
“如果真有這樣大的能耐,你覺得羅洪升還有機會來你面前告狀嗎?”
一句又一句的詢問讓寧榮神情呆楞。
他似不明白先生這些問題的意思。
季亦辰抬手抹了把臉,如果不是親耳聽到,季亦辰到現(xiàn)在恐怕也無法相信。
當年的一切不過都是別人設的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