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慕念晚照常前往醫(yī)院。
但眉頭一直皺著。
這幾日每次提及藍叔叔她顧左右而言他的態(tài)度已經(jīng)讓夭夭有了懷疑,只是兩人都沒點破而已。
如若今天她再問起,她已經(jīng)沒了任何借口了。
她往后靠著,唇瓣一直緊緊抿著。
今天季亦辰在醫(yī)院附近有工作,所以親自送她。
見她沉默不語且神色擔憂,不由關(guān)心的詢問:“怎么呢?是發(fā)生什么事了嗎?”
這幾日他每天回去都看得出她是高興的。
藍夭夭的身體恢復(fù)得不錯,這幾日她都非常高興,這樣心事重重的模樣這是幾日來的第一次。
慕念晚本要搖頭,但想到什么她猛然頓住,迎上男人關(guān)心的目光,低聲道:“夭夭最近身體恢復(fù)得不錯,我探望的時間可以延長一些嗎?”
這事其實她早就想提了。
但前面都是寧伯跟著自己一起,慕念晚知道他不會答應(yīng)。
但季亦辰在的話就不同。
果然,慕念晚明顯感覺自己的話說完后車內(nèi)的氣壓變了。
寧伯顯然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提這些,扭頭張嘴想說什么,慕念晚更快一步的道:“夭夭現(xiàn)在不用每天都做檢查,而且我問過醫(yī)生康復(fù)訓(xùn)練如果有親人陪著會更好!
她想在夭夭做康復(fù)訓(xùn)練的時候陪著她。
她雖然沒經(jīng)歷過,但了解了下做康復(fù)訓(xùn)練遠比他們所看到的要艱難得多。
寧伯到嘴邊要拒絕的被堵了回去。
他臉色難看,可礙于季亦辰在忍著沒發(fā)作。
慕念晚又繼續(xù)說道:“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陪夭夭,所以現(xiàn)在連這也不行嗎?”
談不上責問,但壞情緒顯露無疑。
季亦辰本就沒想著不答應(yīng),她連給自己說話的機會都沒有,這就生起氣來。
不由有些好笑。
薄唇勾了勾,柔聲道:“我沒說不答應(yīng)!
慕念晚目光一震,眼底肉眼可見的亮了。
知道她一直都不滿每日只有十分鐘的探視。
但有些事情他也必須先安排。
一個星期足夠,所以就算他不提,為讓她開心,他也會主動增加探視時長。
只是還未等他開口,她就先提出來了。
“先生!币娂疽喑秸娴囊饝(yīng),寧伯想要出聲阻攔。
這個女人看著無害,實則詭計多端。
誰知道如果增加探視時間她會做些什么?
先生對這個女人太沒防備。
而她恰好知道怎么利用先生對她的愛。
如若不提防一些,早晚有一日這個女人會壞了他們的大事。
然而,季亦辰根本不聽寧伯的勸阻,甚至不等他說完眼神已經(jīng)警告的看了過去。
寧伯想要阻攔的話戛然而止,他緊緊攥著雙手,心底恨意翻騰。
“我等會就去同醫(yī)院協(xié)商!奔疽喑浇o除承諾。
慕念晚聞言,緊皺的眉頭這才松開了。
“謝謝。”她軟聲道謝。
見她高興,季亦辰也跟著心情愉悅了不少。
醫(yī)院外,季亦辰將慕念晚放下。
他降下車窗,看著她道:“我等會就讓寧伯跟醫(yī)院負責人聯(lián)系。”
慕念晚點頭。
轉(zhuǎn)身離開時的腳步似乎都輕松了不少。
寧伯跟在身后,可眼神怨毒的像是能掐出水來。
先生明知道她來之前就安排了人在m國,雖說這里是他們的地盤,可難保她的插手不會橫生枝節(jié)。
更何況他現(xiàn)在還沒摸清那個女人到底還安排了什么?
除了第一天見到的那個私家偵探,之后她都沒再跟任何人見面。
每天除了醫(yī)院就是莊園。
可以自己對她的調(diào)查,她不像是個什么都不做的女人。
越是這樣寧伯越是不放心,可偏偏先生還對她有求必應(yīng)。
不行,寧伯覺得這個女人不能再繼續(xù)留下去,不然早晚得出事。
一進藍夭夭的病房,慕念晚就將自己今天乃至以后都可以陪著她一起做康復(fù)訓(xùn)練的事情告訴她。
藍夭夭起初還挺高興,后來不知怎么的就拒絕道:“這個不用,我康復(fù)訓(xùn)練你留下也沒什么用,還不如回去休息了!
慕念晚搖頭,“我反正在這邊也沒什么事,回去也沒事做,還不如留在這里跟你說說話!
兩人感情好,自小認識的情分,比親姐妹還親。
后來她跟著父母去了四九城,兩人能見面的機會也只有暑假或者寒假。
那見面的時間里,兩人每天膩在一起,卻好像還有說不完的話。
那個時候慕爺爺就會笑話她們是兩個小話癆。
“對了,慕爺爺還好嗎?”想起過往,藍夭夭詢問。
提及爺爺,慕念晚眸光暗淡了下來。
藍夭夭見此,心底有不好的預(yù)感。
“爺爺去世了。”
藍夭夭心咯噔一下,伸手就將面前的人抱住,“對不起,我不該問的!
慕念晚搖搖頭,雖然提及爺爺她還是會心疼,但也早已經(jīng)接受了。
“沒關(guān)系,爺爺已經(jīng)去世幾年了!
是她的任性害了爺爺。
藍夭夭抱著的手沒松。
怎么會沒事,她自小跟爺爺相依為命,感情最是深厚。
慕爺爺去世她一定很絕望吧。
只可惜當時自己沒能陪在她身邊。
藍夭夭還在心疼她,慕念晚卻在思考此刻要不要告訴她她父母的事情。
“夭夭,”半晌,慕念晚猶豫出聲。
藍夭夭將人放開,看向她,目光溫柔,“嗯,怎么呢?”
迎上她干凈純粹的眸子,慕念晚有幾絲猶豫,可又想到這樣的事情沒辦法隱瞞太久,心一橫,沉聲開口:“我想跟你說說藍叔叔的事!
藍夭夭目光似閃了下,轉(zhuǎn)瞬即逝,很快她輕松微笑著道:“好,你說!
雖然已經(jīng)決定告訴她,可當真的要開口的那一刻,慕念晚又有些猶豫。
藍夭夭也不催,給她充足的措辭時間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慕念晚才喑啞的開口,“藍叔叔他……死了。”
“阿姨也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!
有些事情就算過去再久,當再次變成文字說出時,依舊能剜心剔骨般的疼。
藍夭夭瞳孔狠狠的縮了下,落在被子上的手用力的攥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