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那張拔牙床附近噴的到處都是鮮紅色血液,主刀醫(yī)生的臉上也是紅彤彤的。
這已不能用失血過多來形容了,簡直就是特么的血流成河!
拔牙能拔到這種程度,也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,活久見啊。
關(guān)鍵是,被拔牙的那個中年還在痛苦的哀嚎著,越是慘叫,嘴里噴出來的血汁也就越多。
中年的面孔已然徹底扭曲,幾乎瞪出眼眶的眼球更是布滿血絲,血淋淋的嘴中,濃稠的血液不斷往外冒。
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主刀醫(yī)生切到他的大動脈了呢,這場面實在太嚇人,以至于那些聽見動靜湊過來看戲的眾人都跟著露出一副痛苦面具、齜牙咧嘴,一個個猶如身臨其境,表情各異。
須臾,牙科的曹主任帶著一眾醫(yī)生、護士匆匆趕來,當(dāng)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,不由都緊蹙著眉頭,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畢竟他們拔的牙不少,但拔牙拔到這種情況的卻是罕無一人。
“曹主任,咋辦。窟@……這是柳行長啊,要是在咱這兒出什么事,這責(zé)任我們可擔(dān)當(dāng)不起!”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禿頭小聲提醒著。
曹主任一聽這話,臉色頓時嚇得煞白,扭頭沖眾人喝道:“柳行長來拔牙,怎么不通知讓我來?”
沒把話說透的是,像柳行長這樣的身份,就算是來做個再普通不過的體檢,都應(yīng)該叫主任級別的人專門候著,更別說當(dāng)初他們醫(yī)院在建立之初,大多資金還是柳行長親自給審批的,與陳院長的關(guān)系匪淺,這要是在他們這拔出什么意外,他們根本無法交代!
心里一番牢騷后,曹主任不敢遲疑,連忙一個箭步湊上前查看柳行長的狀況。
在他看來,估計是操刀醫(yī)生不小心割到了柳行長的某處血管,畢竟只是一個簡單的拔牙手術(shù)而已,根本不至于噴這么多血。
結(jié)果等他給柳行長看完,神色卻瞬間大變,一把揪住主刀醫(yī)生罵道:“你大爺?shù),你是怎么給柳行長拔牙的?怎么搞出這么多血?你到底在搞什么?”
“我……我我我……”主刀醫(yī)生嚇得全身發(fā)抖,支支吾吾的說道:“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,我……我就正常拔牙,哪想到柳行長就突然噴血,牙齒還怎么都拔不掉,緊接著他……他就大喊大叫,嘴里冒出來的血越來越多,止都止不住。曹主任,要不……要不咱趕緊通知陳院長吧,止血手段該用的我都已經(jīng)用過了,一點用都沒有!”
“你給我閉嘴!”曹主任又氣又怕,發(fā)生這種事,他怎么敢通知陳院長?這事兒要是鬧大被陳院長知道,自己這主任怕是要下崗,但偏偏他確實也看到該用的止血手段都已經(jīng)用過,柳行長的嘴巴還是止不住往外冒血泡,再拖下去事可就大咯,屆時自己就算是想瞞住這件事也瞞不住,考慮到種種后果,曹主任罵罵咧咧的嘆了口氣,說:“行啦,你們在這兒守著,我去喊陳院長!”
說罷,他匆匆出門,只留下幾個牙科醫(yī)生和護士在原地面面相覷。
結(jié)果曹主任前腳剛走,后腳柳行長的嘴里又咕嚕咕嚕冒出更多的血,這次的血量比之剛剛更多更黑。
這口血一出來,柳行長整個人的臉色都跟著變黑,氣若游絲的癱在床上、眼神無力的望著天花板,連慘叫的力氣都所剩無幾。
見此情形,眾人徹底慌亂無神,一個個猶如熱鍋上的螞蟻。
“呃那個……大伙可以讓讓嗎?”
這時,一道磁性的聲音幽幽傳來。
眾人循聲一看,只見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正笑呵呵的看著他們。
主刀醫(yī)生黑著臉問道:“怎么啦?”
面對眾人疑惑的眼光,易天指了指拔牙床上的柳行長,說:“我看這位患者流的血越來越多,再不止血怕是會有生命危險,咱一個個站在這干等著也沒用啊!
作為從小修道的人,易天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匡扶正義、救死扶傷、修持功德,因此,他在門外眼看著患者的情況越發(fā)糟糕,也是沒忍住,想過來試試。
怎料他話音剛落,主刀醫(yī)生便不耐煩的揮揮手,驅(qū)逐起來,“去去去,趕緊出去,真是看戲的不怕事大,誰讓你進來的?”
“這位先生,我們這正在處理患者的失血情況,麻煩你先出去!”另一名中年醫(yī)生也站出來提醒。
易天不為所動,目光跳過他們,緊緊地放在柳行長的身上,忽然冷聲說道:“患者不是智齒失血,而是內(nèi)臟失衡,氣血倒流,若沒看錯,他現(xiàn)在整個胸腔、呼吸道都充斥著淤血,你們要是再干等著、什么措施都不做,不出三分鐘怕是扁鵲來了也無力回天咯!”
“這……”眾人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被說的一愣一愣的,他們只是牙科醫(yī)生,哪懂什么內(nèi)臟失不失衡、氣血又是否倒流,他們只知道,要真像這年輕人說的一樣,他們可真擔(dān)不起責(zé)任!
主刀醫(yī)生深吸口氣,思慮片刻,將信將疑的瞪著易中天問道:“你……你是醫(yī)生?”
易天點點頭。
另一人問道:“你是哪個醫(yī)院的?從業(yè)資格證拿出來看看!”
易天不屑的冷聲一笑,“我是來救人的,不是來被你們查戶口的!
說完,他犀利的眼神掃視全場,鄭重的說道:“患者現(xiàn)在的狀況很嚴(yán)重,你們不想出事,就給我讓開!”
他大步向前。
這一次,沒有一個人再阻攔。
一方面,易天所言實在太過嚴(yán)重。
另一方面,柳行長的處境也確實太危險。
他們等不起,也不敢等,大家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六神無主,只能把最后一絲希望放在易天身上。
此刻。
易天靠近柳行長,俯身觀察著他的氣色變化。
面色發(fā)黑,嘴唇發(fā)紫,血沫不止。
初步診斷,他確實是內(nèi)臟失衡導(dǎo)致的氣血倒流。
因為血是由脾臟而出,順著呼吸道逆流而上,繼而從口腔涌出,這才造成牙出血的假象。
這幫人忙活半天都在處理牙齒上的止血,能把血止住才怪。
而且這還只是造成噴血的表面癥狀。
其根本原因其實還遠不止于此。
這個柳行長從額頭一直延伸到鼻尖都蓋著一層陰邪之氣。
這特么是中邪!
邪氣在體內(nèi)作祟才導(dǎo)致的一系列問題。
“呼——”
易天運氣在掌面,順時針撫著柳行長的胸膛,決心先把人救過來再說。
大概兩秒半,他很快就摸到淤血堵著的位置。
從腕上帶著的針環(huán)里取出五根銀針,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柳行長胸膛處的五處穴位。
說來神奇的是,這五針一下去,噗的一下,柳行長身子猛地往前一傾,噴出一大口黑血,臉色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(fù)氣色。
緊接著,剛還奄奄一息、氣若游絲的柳行長劇烈的咳嗽起來,下意識的抓著易天的手臂,一邊咳血,一邊看著他,眼神里帶著毫不遮掩的感激之色,因為當(dāng)他這口血吐出來的瞬間,整個胸口都舒暢很多,那股令人幾乎到死亡邊緣的窒息感也立馬蕩然無存。
“繼續(xù)咳,盡量把胸口、呼吸道以及口腔里的淤血都咳出來!”易天沖他微微一笑,招手讓幾個護士過來攙扶著他。
而后在幾個牙科醫(yī)生的注視下,易天快步來到不遠處的桌前,拿出朱砂、毛筆、符紙,嘩啦幾筆、一氣呵成的畫出一道符,隨后又取來水杯,將符紙燒成灰丟里邊,倒進去一瓶礦泉水,遞給那個主刀醫(yī)生說:“再等一分鐘左右,你們幾個把符灰水灌他嘴里,務(wù)必要叫他吞下去!”
“這……”眾人看到他這操作,一個個全部傻眼。
針灸他們還能理解,但畫符、喝符水未免太荒謬了吧?
可要說不信吧,偏偏柳行長的血確實止住了,連帶著臉色都緩和很多。
“還愣著干什么?趕緊給他喝。 币滋煲娝麄儧]動作,當(dāng)即呵斥起來。
“好好好,我……我們這就給柳行長喂水喝!”眾人被這么當(dāng)頭一喝,哪還敢怠慢,連忙都幫起忙來。
易天撇撇嘴,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看了眼時間,我靠,這都下午四點了??不行不行,我得趕緊去采購種生基的物件,不然天一黑,很多東西就買不到了!
想到這,他腳底抹油,立馬開溜。
誰知剛跑到門口,就差點和兩個人撞了個滿懷。
易天一看,一個是剛剛出去的曹主任,另一個則是帶著金框眼鏡、文質(zhì)彬彬的中年男人。
想必這位就是他們口中的陳院長。
“呵呵,不好意思!”易天笑著打聲招呼,側(cè)身繞開他們,便風(fēng)也似的離開。
“誒,你!”倒是曹主任,他看到一個陌生人從房間里沖出來,還不是他們醫(yī)院的醫(yī)生,就想下意識的喊住對方問問是干嘛的.
可惜話還沒說出口,這人就跑的只剩個黑影。
他心里咯噔一響,下意識的往柳行長看去。
只見留下照看柳行長的那幫醫(yī)生、護士此刻正抓著柳行長使勁給他灌臟兮兮的黑水。
靠!這群混蛋在干嘛??
“你們在干什么??誰讓你們給柳行長亂灌東西的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