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向南此刻提及當(dāng)時沈玉京的事情,什么目的?
就是想讓沈玉云知道,你七弟沈玉京他是怎么死的!
是被人毒死的!
是被誰毒死的呢?
是被你們沈家人自己毒死的!
你沈玉云既然是沈玉京的哥哥,那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情吧?
你想通過談話,通過各種暗示、各種神態(tài)先制造出壓力,為后續(xù)的談話內(nèi)容做鋪墊!
你以為我李向南會上你當(dāng)?
我壓根就不會給你做鋪墊的機(jī)會!
為什么李向南會這么做?
他就是看清了沈玉云在這幾分鐘的時間里故意不說話的目的。
對方是想通過留白,制造自己高深莫測的人設(shè),對一切掌控手中的壓力。
李向南偏偏就不給他這個機(jī)會。
瞧見沈玉云臉上露出難看的神色,還在一瞬間臉白了白,他就知道對方把這話聽了進(jìn)去。
盡管現(xiàn)在沈玉云的臉上恢復(fù)了幾分氣色,但李向南曉得,剛才那話一出來,就給對方心里帶去了沖擊。
一旁的宋怡雖然放開了李向南的胳膊,可瞧見沈玉云在這幾分鐘的時間里,刻意制造的談話氛圍輕松被李向南破去,不禁為他的機(jī)智和靈敏感到開心。
同時心里頭也疑惑起沈玉云來此的目的!
按理說,沈家人行事一直都是小心謹(jǐn)慎的。
尤其是在經(jīng)歷過沈萬三身死和沈玉京槍決之后,行事會更加收斂一些!
可是這個沈玉云,卻接連兩次出現(xiàn)在特殊的“場合!”
一次是慕家爆炸案的現(xiàn)場。
一次就是現(xiàn)在,郎治貧的收棺現(xiàn)場!
這明顯不符合沈家人的行事邏輯。
她有些暗暗擔(dān)心,對方的目的絕非那么簡單!
“胞弟之死,實屬遺憾!不過他落到那般田地,都是他咎由自取……”
沈玉云恢復(fù)神色,目光冷冷的落在李向南臉上,忽而笑起來。
“怎么?李向南,你身為醫(yī)生,把我弟弟救回來了,那是你醫(yī)生應(yīng)該做的天職!你不會是給自己標(biāo)榜功勞,想在我這兒撈點好處吧?”
“哈哈哈!沒想到你李向南是這樣的人!”
可惡!
把向南的付出說成是理所當(dāng)然!
這沈玉云還真是白眼狼!
宋怡的目光里燃起怒火。
“是么?”李向南卻并不生氣,也跟著哈哈笑了笑,忽然道:“可就算我要功勞,你沈家又給的起嗎?”
“……”沈玉云一愣,似乎沒想到李向南會不要臉不要皮的接過這話。
就在他愣神的空當(dāng),李向南淡然道:“你父親沈萬山和你七弟沈玉京的命……你們家又有幾條呢?”
“你……”
這話一出,沈玉云刷的一下臉色變了,胸膛立即起伏起來,一雙眼睛里滿是對李向南的惡意,他垂在身側(cè)的手都象征性的抖了兩下。
李向南定定的看著他,無動于衷。
你說我想從你這撈點好處,行啊。
那我告訴你沈玉云,我要的是命,是你們沈家人的命!
你給的起嗎?
“草擬嗎的……”
沈玉云忽然抬起手,顫抖著手指頭指向李向南,“我七弟的事情是你干的?是你害死的他?你要了他的命!”
瞧見他臉上閃爍著恍然的神色。
李向南嗤笑了一聲,“沈玉云,這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!一口唾沫一口釘,有些話是要負(fù)責(zé)任的!”
他頓了頓,從兜里掏出煙慢條斯理的抽起來,吐了口煙氣道:“你的確比你七弟要聰明,可你的懷疑找錯了方向!”
“你敢說不是你?”沈玉云吼道,臉上的肌肉因為激動顫了數(shù)次。
“沈玉云,那要是照你這么說的話……”李向南又吐了口煙,“我還懷疑慕家爆炸案的那具尸體是你們沈家干的呢?還有郎治貧郎大爺是你們殺的!懷疑就能當(dāng)證據(jù)?那要公安干什么吃的?”
“你……”
沈玉云猝然又伸手點向李向南,可話說到這個份上,到底還是他理虧了!
“向南……”
瞧見沈玉云沒一會兒就在李向南的攻勢下敗下陣來,宋怡趕忙上前,輕輕的在他耳邊提醒了一句。
她是想向南趕緊再問一問,這個沈玉云出現(xiàn)在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!
如果真跟郎治貧的身死有關(guān),那可得小心一點,更要通過沈玉云的行蹤查到蛛絲馬跡!
“我曉得!”李向南轉(zhuǎn)頭朝她點點頭。
“沈玉云!”
他抬腳踩在一旁的花壇上,哂笑道:“咱們都是聰明人,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!你今天來這里,什么目的?”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沈玉云喘息了數(shù)次,陰沉的目光在李向南的臉上刮了一道又一道,最終厲色一閃,撫了撫自己的襯衫,自己也掏出煙抽起來,還看了一眼宋怡。
“宋怡!你去子墨那邊等我!”李向南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“可是……”
一聽李向南讓自己走,宋怡心里一下子擔(dān)心起來,下意識的抓了抓他的胳膊。
李向南從胳膊上撫下她的手,輕輕笑道:“沒事,我會處理好的!”
“你小心一些,沈家的人都不是善茬!”宋怡被他捏了下手,臉一下子紅了,但心里的話卻一點不落的全說了出來。
“知道的!去吧!”李向南拍了拍她的背,目送她離去。
沈玉云的目光追著她過去,不爽道:“老子最煩你,走哪兒身邊都有人……”
“得道多助失道寡助!”李向南彈了彈煙灰,啐道:“這么淺薄的道理沒人教你?”
沈玉云咬了咬腮幫子,瞧了一眼站在遠(yuǎn)處明顯防備著自己的宋子墨和王德發(fā)。
“趕緊說!”李向南又吊了他一次,心里樂呵,“瑪?shù),你們沈家人就是別扭,找人幫忙就特么要有個求人的樣子!扭扭捏捏的,裝腔作勢,老子最見不得你們這個脾性!你看人家宋家……草,還真不能拿你們這些下三流的家族跟他們比,根本沒有可比性!”
“……”
他的話一句句飆出來,每多一個字,沈玉云的臉就黑上一分。
可興許是李向南說的話正中沈玉云的下懷,他還真就沒有反駁,不過一張臉卻憋成了醬紫色!
他煩躁的拉了拉自己的衣領(lǐng)子,估計是覺得跟李向南待在一起,每一分鐘都是煎熬,左右瞧了瞧,壓低聲音道:“前幾天晚上,我手下恰好有人撞見了郎治貧遇害……”
“哦?”
這話一出,李向南的眼睛瞬間瞇了起來。
奶奶的,這個沈玉云果然是有備而來!
可是……這家伙為什么要跟我說這個?
他跟沈家向來是水火不容的關(guān)系!
下意識的,李向南心里警鈴大作,頓時暗道不妙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