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萬里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舒伊顏。
舒伊顏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筆筒褲,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這身衣著下,多了一抹干練,少了點嬌媚。
“你會治?”舒伊顏詫異問道,陳萬里的手還扶著自己外甥女的后背。
不等陳萬里說話,她身后跟來的青年醫(yī)生就沒好氣道:“他又不是醫(yī)生,只是家屬,治什么?”
舒伊顏眉梢微微一抬:“家屬?何醫(yī)生也認(rèn)識他呀?”
“嗯!”何陽不爽的瞪了一眼陳萬里,沒好氣道:
“趕緊走開,急診都亂成這樣了,你在這兒瞎逛,是不是閑的慌?還亂碰病人,出了事,付得起責(zé)任嗎?”
陳萬里放平了小女孩,說道:“她剛才突發(fā)嘔逆,我只是幫她處理一下!
舒伊顏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外甥女此時不但不嘔吐了,而且呼吸也平穩(wěn)了許多。
“我外甥女進(jìn)醫(yī)院已經(jīng)一個小時了,可醫(yī)院這邊一直在做這個化驗?zāi)莻化驗,沒想到你一通按摩,倒是緩解不少!”
陳萬里點了點頭:“這個病比較棘手,西醫(yī)拿不到檢查報告,很難處理!”
“你好像挺懂的樣子!”舒伊顏問道。
“確實懂一點點!”陳萬里說道。
舒伊顏扭頭看向何陽:“既然這樣,何醫(yī)生要不要問問他的看法,參考一下?現(xiàn)在檢查報告沒出來,你們能等,病人不能等!”
何陽頓時氣笑了,他是中醫(yī)世家何家人,爺爺何松芒是江南都有名的中醫(yī)師,特別是在針灸上的造詣奇高,有針王之名。
而他自幼跟著爺爺學(xué)醫(yī),不能說得了真?zhèn),也得了七分本事?br>
考上大學(xué)之后,他選擇了西醫(yī)臨床,就是想要集中西醫(yī)之長。
在急診科,他也是最年輕的副主任醫(yī)師。
“舒小姐,你可別被人騙了,這家伙就是個精神病,病好了還沒兩天!”
何陽嗤笑了一聲。
“咦,你也說我精神病好了,怎么就知道我不會治?宋嬌嬌的病可就是我治好的!”陳萬里反問道。
“瞎貓碰上死耗子!我是這里的副主任,你最好別在這兒作妖,不然我叫保安了!我爺爺是針王何松芒,我自然有我的技術(shù),用不著你嘰嘰歪歪!”
“你這么怕我出手,是怕我治好了小姑娘,蓋住了你的風(fēng)頭?讓人知道了何家老爺子養(yǎng)了個廢物孫子?”
“你放屁!我何陽豈是那種人!如果你能治好這里的病人,我拜你為師都行。”何陽大怒。
“你這個資質(zhì),我可不收你!”
“……”
舒伊顏看著兩人一陣無語道:“我外甥女這么難受,你倆能先看病么?”
她頭腦倒是很清晰,陳萬里說出宋嬌嬌是他治好的,何陽并沒有否認(rèn),就說明陳萬里可能真有兩把刷子。
即便陳萬里的建議不行,還有何陽在旁邊盯著。
就在這時,小女孩臉色發(fā)暗,一陣一陣的抽動,嘴唇也開始發(fā)紫。
何陽臉色一怔,西醫(yī)是一定要檢驗結(jié)果,才能用藥的,他拿出針灸針,道:“我先來針灸一下!”
“毒邪入體的癥狀,不排除是瘟病,現(xiàn)在肺部有燥,伴隨腹瀉嘔吐!”
“你無非就是針刺天樞,上中下皖,梁邱,膻中,天突,肺腧,大椎幾處穴位。配合方劑新加香茹引罷了!”
陳萬里搖了搖頭。
何陽下意識驚訝道:“你怎么知道!”
他確實是這樣辯證的。
“所以我說你不行!你可真是一點都沒得到你爺爺?shù)恼鎮(zhèn)!?br>
“我早就說了,不能排除瘟病的可能性!你要按照食物中毒來治可就不對了!标惾f里淡淡說道。
“你胡說八道,他們是國際幼兒園的學(xué)生,一年到頭都生活在城市里,怎么可能感染瘟!”
何陽下意識的反駁。
“讓開!”陳萬里拿過了何陽手里的針灸針,一把推開了何陽。
何陽惱羞不已,卻又想看看陳萬里,能拿出什么不一樣的治療方案。
陳萬里行針?biāo)俣群芸,眨眼間就在小女孩的肝經(jīng)下了十多針。
“以氣馭針,鎖魂生機(jī)!你竟然會以氣馭針!你,你不會就是爺爺提過的那人吧?!”
何陽不虧是針王得了真?zhèn)鞯膶O子,眼力見倒是不錯,一眼就看出了陳萬里的手法。
針灸之術(shù),認(rèn)穴走針,幾乎是普通醫(yī)師人人都會的,但是懂了醒針,顫針的手法,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針灸精通。
而其中醒針時能以氣度針,顫針時鎖魂生機(jī)的,才是真正的針灸大師!
是傳說中能從閻王手里搶人的本事。
他一直不相信真有這樣的人物。
可今天他回家吃飯的時候,爺爺卻提到,在劉市首的飯局上遇到一個這樣的針灸大師!
陳萬里瞪了一眼何陽:“何松芒老爺子是你爺爺?shù)脑,那就是了!你爺爺診斷的本事,可比你強(qiáng)太多了!”
何陽愣住了,萬萬沒想到,爺爺口中的針灸大神竟然是陳萬里!醫(yī)院里出了名的精神!
隨著陳萬里的針灸結(jié)束,小女孩狀態(tài)一改,悠悠醒轉(zhuǎn)了過來,扭頭看向舒伊顏,奶聲奶氣道:“小姨抱!”
舒伊顏總算松了口氣,一邊拍著外甥女的后背,一邊給陳萬里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。
何陽又惱又怒,不知是恨陳萬里出風(fēng)頭,還是恨自己無能。
陳萬里扭頭對何陽道:“方劑要用散瘟湯!你記一下,去開方!”
“……”何陽很想大喊,我特么是副主任不是你的學(xué)徒,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。
“我懷疑是霍亂桿菌,你最好上報一下!”陳萬里想了想補(bǔ)充了一句。
聽到霍亂桿菌,何陽下意識就否定:“怎么可能!這東西在咱們國家最近百十年就沒再出現(xiàn)過”
陳萬里聳了聳肩:“信不信的無所謂,你們慢慢等檢驗報告吧!”
何陽猶豫了下,說道:“好,我去找副院長報告,但是還有十幾個危重病人,等不了,你幫忙處理!”
“嗯?”陳萬里皺了皺眉。
“你那個,那個手法,沒人會!”何陽扭扭捏捏道。
“……”
舒伊顏看著陳萬里似乎猶豫,說道:“我感謝你救了我外甥女!也想請你幫幫其他小孩,每一個小生命背后都是一個家庭的悲歡!”
陳萬里苦笑:“也罷,我也確實不落忍!”
其實只要確定了病因,醫(yī)院只要快速反應(yīng),還是很快就會有方案的。
他沒有行醫(yī)資格,不想給唐嫣然惹麻煩。
但終究架不住心軟,陳萬里又走向另一個小孩。
陳萬里挑重癥又處理了幾個人。
何陽去匯報后匆匆回到搶救室,一臉愁容道:“這次算我牽連你了!
“我去跟茍副院長匯報情況,結(jié)果他一聽霍亂桿菌就急眼了。那個藥代公司的李大公子正好在,他認(rèn)識你,挑撥了幾句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掛著茍副院長銘牌的中年男人,已經(jīng)帶著幾個人匆匆而來。
李天陽就跟在茍原身后,一進(jìn)門就幸災(zāi)樂禍的看向陳萬里。
“你沒有醫(yī)師資格證,怎么能亂來呢?還敢亂說,引起騷亂誰負(fù)責(zé)?”
茍原上下打量了陳萬里幾眼,滿臉不爽道,霍亂桿菌那是傳染病,沒確定就亂說不是給他招惹麻煩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