滄化覺的元嬰在被金火燃燒的瞬間,就被陳萬里一把吸了回來。
他被燒得奄奄一息,臉上的驚駭中透著一股難以置信,幾近于瘋狂了一般大聲道:“他真的是東圣!他要奪舍我……”
陳萬里嘴角往下一耷拉,臉上一抹玩味。
滄化覺看到這幅表情,后知后覺恍然過來:“不,他,他以為是你……問題出在,出在太圣?”
陳萬里沒有回答,此時大陣瘋狂運轉(zhuǎn),赤焰在法陣中肆虐,宛如要將這二人烤熟了。
“黎相,你太小瞧我了!”陳萬里反手不斷打起法訣,同時只見他雙眸之中神芒開始涌動。
霎時間,一股神芒化作利劍,沖天而起,竟是生生沖破此間陣法。
外間只見山巔的神殿上空,一道青芒沖天而起,化作一道道神異的符文。
符文化作星光點點,散于虛空之中,下一秒鐘,黎祖峰上,一股沖天金焰沖天而起。
黎祖惱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惶然:“陰陽神火?”
只見黎祖峰內(nèi),黎相眉心憑空一股金色烈焰炸開,迅速的朝著全身蔓延而去。
他的元嬰與此同時慌不跌的從體內(nèi)竄出,嬰體上也是被另一股金焰吞噬。
兩道金色的烈焰沖天而起,就像是要在下一個瞬間,就將黎祖峰化作金焰的世界。
峰內(nèi)無數(shù)弟子,從四面八方?jīng)_了出來,眼前出現(xiàn)了讓他們肝膽俱裂的一幕:
黎祖從竹樓之中沖出,渾身被金焰所吞噬,便是無懼水火的半圣肉身,此時竟是劇烈的掙扎扭曲,明顯陷入了巨大的痛楚之中。
是誰?如何就讓黎祖陷入了如此危機之中?
所有人都想不明白。
答案似乎只有一個,陳萬里!
但是陳萬里現(xiàn)在不是已經(jīng)被鎮(zhèn)壓了嗎?
不過黎相到底是昆侖之巔的至強者,只見黎相身上突然出現(xiàn)了一件形似海貝的寶物,釋放出湛藍色的光芒。
頓時,一股宛如深海水元的氣息,夾著絲絲透心清涼之意散發(fā)。
若滄化覺在此,便會一眼認出此寶。
當(dāng)年禹圣治潯陽時煉制的靈寶,潯陽玄海天珠貝!
此物聚潯陽之水精元,乃是至陰至柔至寒集水元特性于一體的先天靈寶。
后來封魔之戰(zhàn)中,禹圣贈此物于東圣。
藍光覆蓋在金焰之上,金焰漸漸縮小了范圍。
黎相又是一連串的法印打出,金焰再一次被壓縮。
但再數(shù)次極限被壓縮后,依舊有拳頭大小的金焰,在黎相肉身和元嬰上附著著,反復(fù)炙烤著,破壞著他的肉身與嬰體。
“可惡。!”
黎相發(fā)出了一聲怒吼,他驚而發(fā)現(xiàn),這是天地間最為純粹的陰陽神火。
哪怕是他,拼盡全力也只能將其暫時壓制。
肉身被太陽真火摧殘得殘破不堪,這不是普通的燒灼傷勢。
神境道體,肉身已不算肉體凡胎,每一個細胞之中都是飽滿的靈元,所以才能有凡人無法想象的恢復(fù)能力,和爆發(fā)能力。
一般的水火,早已無法損傷道體分毫。
但是太陽真火是宇宙至陽之火,又是陳萬里這樣一個神境強者釋放出的,威力之大,能對神境道體造成根本上的破壞。
特別是這股火焰沒有被完全從體內(nèi)驅(qū)逐,而是依舊附著在他肉身的皮肉之中,源源不斷的釋放著至陽暴力。
哪怕一眾弟子并不知這是什么火,也能看到,黎相的身體大面積燒傷,那拳頭大的金焰附著的胸口位置,甚至出現(xiàn)了黑得發(fā)紫的傷口。
傷口不斷漲大,又在黎相的控制下漸漸變小。
在變大變小中反復(fù)拉扯著!
一眾弟子看不見的黎相嬰體上,此時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。
“師尊?!”蘇巫拜倒在地,想問自己能做什么。
黎相只是一擺手:“無妨。爾等回寮房去吧!”
說著,他收起了寶物,身形一晃,出現(xiàn)在了淵臺之上。
臨淵大陣以九峰為陣基之一,一共九層,層層疊加,陣法之間互相呼應(yīng)。
而在大陣一層之上,還有一層,名為淵臺。
淵臺之上有九座陣眼八卦鎮(zhèn)臺,平日昆侖諸祖,就是于鎮(zhèn)臺之上鎮(zhèn)守大陣。
從鎮(zhèn)臺望下去,便能看到第一層大陣中的赤色烈焰。
此時黎相立于其中一座鎮(zhèn)臺,臉色陰沉至極的看向了下方的陳萬里,和滄化覺。
“陳萬里!你是如何發(fā)覺的?”
黎相的聲音從上傳了下來。
陳萬里失笑:“我以為你要說得讓我解開咒炎!”
“你別忘了,你的性命還在我手中。只要我愿意,現(xiàn)在就可以啟動大陣,讓你死無葬身之地!”黎相大怒。
“我怕你舍不得!我可是東圣你預(yù)定的來世身呢!”陳萬里嘻嘻一笑。
黎相淡淡道:“看來,你知道的真不少!”
“還行吧!大概也就知道了太圣被你煉成了前世身,你本尊大概是今世身?
只是我不太明白,黎相既然已經(jīng)被煉成了來世身,為何還需要我?”
陳萬里的語氣很平淡,但一旁滄化覺的嬰體已經(jīng)聽傻了。
滄化覺懷疑過黎相非黎相,不過一直以為的是黎相被奪舍了。
畢竟當(dāng)年他聽到圣人與馬問道一敘,馬問道親口說一氣化三清此法有缺陷,不可行。
而且后來,他也在人隱宗發(fā)現(xiàn)了馬問道確實出了問題。
圣人又怎么會在行不通的路上狂奔?
“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回答你呢?”黎相冷笑一聲問道。
“這么牛逼的計劃,做了幾百年,你難道不想跟人炫耀炫耀?不想跟說說?”
陳萬里戲謔的笑道。
滄化覺第一次覺得,自己以往對陳萬里的認知,是有誤的。
以前,他總覺得陳萬里狂,是仗著自身能力強!沒吃過虧,自然就不知道怕。
現(xiàn)在,他覺得陳萬里就是一個不知道怕的人。
挑明了東圣的老底,還要刨根問底。
這是一點余地都不留。
無論東圣是否回答,他二人都會上了東圣的必殺名單。
鎮(zhèn)臺上的黎相吐了口濁氣,幽幽道:“生不逢時,若是早個千年,遇上你這樣的后輩,我真舍不得殺!”
“嗯,你肯定舍不得殺,你只會在千年之前,就將我煉成你的前世身!”
陳萬里嘲弄了一句。
“哦?你又知道了?”黎相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