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一起離開律所,周曉開車。
進入餐廳,周曉在顧汐冉臨近的位置坐下。
顧汐冉則是走向林毅。
他來的早,已經(jīng)在等著了。
看到顧汐冉他站了起來,笑著說,“好久沒見面了!
顧汐冉坐下,抬頭看著他。
林毅有些忐忑。
他能感覺到,顧汐冉對自己的態(tài)度似乎冷淡了許多。
她的脾氣一直都挺溫和的,待人也有禮貌,可她此刻對自己的態(tài)度,讓林毅有些拿不準她是什么意思了。
難道是生自己的氣了?
也是。
她肯定知道自己幫過商時序的事情。
他坐下來。
也沒急著說明,找他的來意,而是問道,“你想吃什么?”
顧汐冉看著他,“有話,不妨直說,我們也是老相識了,不用拐彎抹角的客套!
林毅尷尬解釋著,“你好像誤會了,我真的只是覺得好久沒見你了,就尋思一起吃個飯,敘敘舊!
“可是,你從前也不找我敘舊啊。”顧汐冉直接。
林毅感覺到顧汐冉的尖銳,直白道,“你從前不這樣!
顧汐冉面帶笑意,那笑卻不達眼底,甚至冷淡疏離,“我從前哪樣?”
林毅說,“反正不是現(xiàn)在這樣。”
“哦,歲月總是磨礪人,我比以前又長了幾歲,自然,也會變。”她身子微微后仰,靠著椅背,“你沒什么要說的,那我就走了?”
林毅認輸,“行,我承認,我無事不登三寶殿,我今天找你確實是有事情!
他本來想先和顧汐冉吃個飯,敘敘舊,聯(lián)絡(luò)聯(lián)絡(luò)感情,這樣再說事兒容易一些。
結(jié)果顧汐冉并不按套路出牌,他只好全盤托出了。
“你也知道,我不管我家里的事情,但是,今天我被叫到家里,詢問我一些事情!彼粗櫹剑凹窘钡母赣H調(diào)查我,還聯(lián)系了我家里人,他們以為我犯了什么錯,得罪了季家,我今天找你來,就是想和你說,關(guān)于商時序在國外的事情,我真的不知道,我唯一為他做過的事情,就是聯(lián)系畫家。”
顧汐冉審視著他,“不是你幫忙聯(lián)系畫家,商時序還不會抓了季幼言,你就是幫兇,不是嗎?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他會綁架季幼言,我要是知道,我絕對不會幫忙的!
林毅以為她不相信自己,就差舉手發(fā)誓了,“我是說真的,一句謊話也沒有!
顧汐冉放松身體,就這么瞧著他,“是嗎?”
林毅忽地笑了,無奈地搖頭,“這么信不過我?”
她還真是變了很多。
顧汐冉扯了扯唇角,如今,她還能信得過誰?
林毅為了證明給顧汐冉看,當著她的面,掏出手機撥打商時序的號碼,還摁了免提。
撥出去之后,把手機放在桌子上,讓顧汐冉看著。
然而那邊響起嘟嘟的待接聽聲,并不是之前的無法接通。
林毅的臉色變了變,伸手想要把手機拿起來,卻被顧汐冉先一步把手機拿走。
“不是要證明給我看嗎?”
她看著林毅。
林毅無語死了。
這個商時序,早打不通他的電話,晚也打不通他的電話,偏偏這個時候打通了。
這讓他該如何解釋?
“我真的聯(lián)系不到他,之前打過幾次,電話都無法接通……”
“喂……”
這時,商時序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林毅怔住。
好尷尬。
這讓他的解釋變成了實錘。
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無力感。
“喂?”
那邊又傳來了一聲。
林毅看了一眼顧汐冉的臉色,說道,“之前聯(lián)系你幾次,都聯(lián)系不上,你在哪兒呢?”
商時序岔開話題,“你找我有什么事情?”
“就是想知道你在國外還好嗎!
“我很好!
林毅說,“能見你一面嗎?”
“你有什么事情,你就直接電話里說。”
商時序防備心很強,對林毅也是一樣。
林毅朝著顧汐冉攤了攤手,好像是在說,“你看,不是我不幫忙,是商時序防備心太強,我套不出話來!
“我知道你在國內(nèi)。”顧汐冉忽然開口。
林毅睜大了眼睛,一時間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,她這無頭無腦的話。
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過來,顧汐冉這話是對電話那頭的商時序說的。
那邊似乎也沒料到,會聽到顧汐冉的聲音。
空氣靜默了好幾秒。
那邊才傳過來一串低沉的笑聲。
“原來是你讓林毅聯(lián)系我的。”商時序以為是顧汐冉頂不住壓力了,笑的更加肆意起來,“我就是想看看,你這次找的男人有多好,是他的妹妹重要,還是你重要!
“你主動找我,看來,我有了答案,你在季家的地位也不過如此,你也不是很重要嘛!
商時序還以為是季家對顧汐冉施壓了。
或者逼著她主動聯(lián)系自己。
他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了,讓顧汐冉看清楚了季家對她也不過如此。
顧汐冉不知道季江北知道了會怎么抉擇。
也沒到必須只能活一個的份上。
她現(xiàn)在所處的位置,并不是一個絕路,也不是一個死路。
她不會去高估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地位。
也不會自我犧牲去成全別人。
她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。
她愿意為季幼言的事情奔波,只是因為,她是季幼言的大嫂這個身份而已。
她在這個位置上,就不可能事不關(guān)己高高掛起。
“為什么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呢?”
不管季幼言如何,商時序所做的事情,都把自己逼上了一條絕路。
“怎么會是絕路呢?”商時序笑著,“我一無所有,無所顧忌,是你們該怕我!
他話鋒一轉(zhuǎn),變得犀利起來,“你覺得我極端,在逼死自己,難道我不是被迫的嗎?如果季江北沒有趕盡殺絕,我會這樣毫無顧及嗎?”
如果商家沒有破產(chǎn),他會這樣嗎?
他不會。
就是因為一無所有了,才不甘心,才想把害自己一無所有的人都拉進地獄。
“沒有任何人逼你,你的一切決定,都是你自己的行為,不要在執(zhí)迷不悟……”
“顧汐冉!”商時序打斷她,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你,如果你不那么絕情,我至于落到現(xiàn)在這個地步嗎?”
顧汐冉只覺得他此刻,就像是一個跳梁小丑,聲音寡淡又輕蔑,毫無感情,“你怎會,還如此的不成熟,你不像是一個做過律師的人,反倒像是一個傻子!